长铗中篇作品_罗马第一军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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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第一军规 (第6/7页)

能高超卓绝,在数理逻辑上却孱弱不堪。

    第二局,汉将微笑着示意他先行。他抓起一个木偶,放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连翻译也看出其中的蹊跷:这明显是不按棋规出牌嘛,哪有什么部队能行军如此之快呢?汉将先是诧异,再是颔首称善,两人心领神会:事实上,这第二仗发生在第二年初春。按照本地气候,断水河将迎来初春的第一场融雪洪讯。罗马军在上游,因而能顺流而下,直捣黄龙。汉将并不慌乱,调兵遣将,组织迎敌。随着战局的发展,阿芒德惊奇的发现,汉将所使用的阵形正是自己刚才所使用的斜形阵。阿芒德惊诧之余,心中狂喜,快速组织精锐进攻彼方要害。这一次,阿芒德连手中的最后一枚棋子也拼了个干净,二千多罗马战士魂归黄沙。阿芒德的头颅颓然歪倒:怎么可能?同样的阵形我使用却输了,他使用却赢了。

    “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汉将坦诚的说。

    机不可设,设则不中。阿芒德恍然大悟,是啊,战争中无处不存二律背反之现象,这一直困扰着每个胜利的追逐者:违背战争规律者必败,墨守成规者亦必败。非常规的应用规律正是规律的最常见形式。他迫不急待托出那个心中的困惑。

    “黄金分割点?”汉将恬淡的笑笑“这与把黄金分割又有什么关联?我选择攻击的点只不过是你们最脆弱的部位,那就是你们的步卒与骑兵的结合部。我并不认为阵形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命xue,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在第二局之中采用你所用过的阵形。前人使用过的成功阵形我再使用不一定致胜,同样,前人的失败阵形我仿效也不一定落败。不同阵形之间的确存在彼此相克相生的奥妙,但是阵形是死的,战术却是活的。用兵之道,在于奇正结合。孙子有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

    奇正?多么优美的逻辑啊。他心中深深为东方智慧折服。奇不正是西方人所推崇的偏么?以奇取胜就是以偏取胜。出奇往往收到意想不到的胜果,可是实战运用中,不等于每一次都追求形式上的偏,比如把每一次的攻击点生硬的选择在黄金分割点的“偏”上。也许另一场战争恰恰需要的就是正面突破,因为这一次攻击点的“正”就是战术使用上的“偏”这正是“奇正之变,不可胜穷”的战争艺术啊。

    “我还有一个困惑,我们罗马士兵的战斗力强于汉军,我敢断言进行一对一的角力游戏,一个罗马战士可以挑四个汉兵,可是为什么混战起来我们的损失反而大于你们呢?阿芒德简直遗忘了自己此间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回到少年时代,在罗马军官学校的课堂上讨论一个问题。

    汉将给他讲了一个养蜂人的故事,阿芒德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汉将的眼眶里神采荡漾“这是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我起初很是怀疑这一原理的可靠性,但是在实战运用中,这一原理确是屡试不爽。我揣测这一经验原则的背后隐藏的是数术上的规律。”

    “数术上的规律?”阿芒德咀嚼着这几句话,苦苦冥想。营房里灯花悄然迸射,只有刻漏的滴水声有完没完的滴答着。突然,远方一声狼啸激起他心中圈圈美妙的涟漪。我明白了,远距离攻击一方的损失率既和对方的兵力成正比,又和己方的兵力成正比,因为己方的人数越多,受打击的面越大。而如果是近距离混战,一方损失率仅和对方兵力数量成正比,因为己方受打击面的大小与损失率无关了。五则攻之所利用是正是混战以降低伤亡的道理。倍则分之讲的不就是利用战术动作把敌军分割成两部分,使其首尾不能呼应,这样对各部分建立起数量优势,再采用前面的围而歼之的原理各个击破。④十则攻之,不错,很显然被包围的敌军无论如何也无法取胜了,这个情况下,进攻反而没有必要了。因为围而不歼才是最好的战术手段。攻心为上,不动一兵一卒而屈人之兵,这真是高妙的艺术啊。

    不觉间,盏里的灯油已枯绝,灯蕊吱吱冒烟,帐外透进一抹白冷的晨曦。谁能想到,这个不眠的营房里,刚刚进行过数场难分难解的战争呢?辕外的卫兵传来均匀的呼吸。汉将站起来,递给他一本《孙子兵法》,拍拍他的双肩,宣布他可以回去了。

    阿芒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汉将当然了解他是昨天战场上军衔最高的俘虏,他们居然就这样白白释放了他,连一个交换条件都不提。更令他不安的是,昨天晚上的对杀已经让他了解到许多汉军的情报,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汉人当然洞悉此点。他狐疑的朝汉将望望,那温煦的笑容一如继往,他腹底涌出一股热潮,走到辕门外,他扭头问:“能知道您的名字吗?将军。”

    “汉将陈汤。”陈汤抱拳一举“后会有期。”

    果然,第二年春讯到来的季节,他们又相会了。这场战争就像是那个晚上沙盘游戏的宏观放大,表面上气象万千、扑朔迷离,实际战局的发展完全遵照沙盘所模拟的进行。阿芒德率领的第一主力营从短翼衍射出去,他们的攻击力不可不谓强劲,但强弩之末,难穿鲁缟。最终未能突破汉军防线,第一主力营大都成了俘虏。帕布罗率1000余人仓皇逃脱,他苦苦等待的单于大军连个鬼影也不见。

    帕布罗命令战士焚烧被俘士兵的遗物。

    “司令,他们可能还会回来的,汉军有不杀降卒的传统。上次…”一个百人长提醒道。

    “他们已经死了。”帕布罗咬紧了他的牙床。众人面面相觑,猝然一场霜降袭击了他们的心房。

    下午,300名降卒疲倦的归来了,迎接他们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黑色的灰烬蝙蝠一般布满昏暗的天空,凄厉朔风吹不走焦糊味的沉闷。

    “执行军规!”帕布罗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他侧面的脸庞轮廓更显冷峻粗犷。

    “一,二,三…三十。抽选完毕。”刑官报告。

    “继续。”冰冷的声音来自帕布罗的牙缝。

    继续?刑官咀嚼这个词,迷惑了。他不明白是继续抽选,还是继续执行下面的程序:棍棒死刑。

    “继续抽!没听到吗?”帕布罗的怒吼惊得刑官面如土色。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观摩仪式的士兵们sao动起来,被抽出来的人已远远超出“什一”的标准。司令为何要加大惩罚范围呢?随着刑官点数的进行,众人面露惊惶之色:司令疯了。惟有那些将要被军法处置的士兵平静的矗立着,他们就像在出席一场与己无关的仪式。

    “一百一十一,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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