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罗马第一军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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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第一军规 (第4/7页)

他明白,这最后一役及这个消耗比意味着什么:回家,是的,要么整体无缺的回到罗马,要么整体无缺的回到另一个真正的家:死亡。我们为什么不冲上去?他突然为自己这一天才的念头感到骄傲,七年前的那场悲惨战役中,罗马人就是因为无法与帕提亚人近身搏斗而耻辱的战败。若是有机会短兵相交,剽悍的罗马士兵定会将瘦弱的帕提亚人撕得粉碎!为什么不呢?我们罗马子弟兵训练有素的战斗技能闻名天下。当他以异常坚毅的手势如此下令之后,只有一个人反对他:第一主力营营长阿芒德。

    “司令,今天的战场形势与七年前的卡莱是两回事,今天的汉军与帕提亚人也完全不同。汉军缺乏骑兵,所以他们无法sao扰我们失去盾牌保护的后部及两翼。而且他们的弓箭不如帕提亚人的组合反曲弓强劲,无法射穿我们的鱼鳞盾甲阵。所以,我们必须坚守,以标枪掷杀汉军…”

    “胆小鬼才龟缩于盾牌之下。”帕布罗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便把饱满的目光倾注于他威风凛凛的士兵们头顶。罗马的司令官向来不是拙于言辞的,他说:“士兵们,我的兄弟。今天,我们面对的是一支数倍于我们的军队,他们来自同样伟大而古老的国度,他们与我们一样充满了誓死的决心与勇气。但是请你们铭记,罗马的战士从来不会因为敌众我寡而屈服,因为我们就是来自于一个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帝国!我们热爱智慧,却并不因此柔弱。我们追求美好,但并不因此奢华。我们享有优良的教育,因而更懂得勇敢的真谛,那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是那些最了解人生的幸福和灾患,再而勇往直前担当将要发生的事故的人。我们的对手貌似强大,却是一帮驱人为兵的乌合之众,他们是兵役的奴隶,并不拥有自由及崇尚自由的品质。而我们,乃是真正的罗马公民,我们为自己的权力与义务而战,我们是在为自己的国家而战,为捍卫西方尊严与荣光而战!这就是一个公民的价值。冲啊,罗马勇士,到那片广袤的东方土地上去喷洒你们的热血吧!”

    当冲锋成为唯一的攻击手段后,战争就简单多了。两潮交会处激荡起血与rou的破狼,大潮吞没了小潮。很快,双方的指挥官发现,阵地、战术、方阵这些术语名词已失去其意义。因为对方的阵地就是己方的阵地,对方的战术就是己方的战术,对方的阵型就是己方的阵型,或者说,阵地、方阵、战术已不复存在。表面上看,那个与战斗力相关的消耗比规律仍在起作用,但是随着两军的融合,战斗的推进,这个规律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帕布罗已明显感觉到他周围支持力的衰减,罗马铁剑那钝重的斫击声愈加艰难,气喘吁吁。他奋力摞倒一个,向四周观望,一阵凉意飕飕侵透厚厚甲胄,就在他发愣的瞬间,他的右耳一阵灼热,护耳铁甲分崩离析,他眼一黑,在天旋地转的刹那,他看到那个袭击得手的汉兵突然崩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弓身,托住他瘫软的身子,他的背后几十个威武的战士迅速用盾牌树起两排人墙,组成一支战舰,在兵戈的海洋里破狼前行。

    “还剩多少人?”帕布罗苏醒过来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

    “不到一半。”一个百人队长哭丧脸说。

    帕布罗环顾四周,发现将士里少了许多张熟悉的面庞,他揪过一个军官,吼道:“他呢,阿芒德呢?我的第一主力营呢?‘

    “他没突围出来,他为了营救您,三次突进汉军。有人说他战死了,也有人看见他被汉军俘虏了。第一主力营损员较少,因为阿芒德始终指挥他们保持紧密的阵形,其它九个营损失惨重。我们的伤亡甚至是汉军的两倍。”诚然,罗马士兵不管职位多么卑微,他在与司令官的对话中是不会有所顾忌的。

    帕布罗取下残损的头盔,垂头不语。现在,他再为当初的决定多说什么也毫无意义了。他知道他的士兵们仍在用期待的目光望他。他们期待他以挺拔的背影昭示着另一场胜利,以坚毅的目光暗示故事还没有结束。

    事实上,状况的确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精锐依然保存。而第二天清晨,阿芒德与两百余名被俘虏的罗马士兵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此前,帕布罗刚刚在牺牲者的遗物点燃的篝火前发表了一场纪念帝国骄傲之子的慷慨演说。罗马士兵欣喜若狂的拥抱了失而复归的兄弟,但这欢乐的气氛只维持了片刻,便被不安的沉寂所取代。是的,每个人都朝他们的司令官那铁青的脸焦虑的张望,他们记忆深处那根绷紧的神经隐隐作颤——七年了,罗马子弟纵然流狼天涯,也念念不敢忘怀那铁铸的纪律:罗马第一军规,又称什一抽杀律:将逃兵降卒排成一圈,每十个人中抽出来一个处死。处死的程序遵照第二军规,即棍棒死刑:从营房到驻地出口排列两排士兵,强迫受刑人从中走过,两列士兵以棍棒拳脚殴击,打死为止。

    帕布罗只是朝刑官微微一点头,刑官甚至还来不及宣布他的命令,归来的两百名士兵便自觉的从同伴的肩头挣脱,以优良的纪律排成一圈,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平静与安祥。刑官点数的手颤抖了。

    帕布罗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两掌相握,十指相绞,默默向上帝祈祷。

    “一,二,三,四…”帕布罗张开一线眼缝,那圈队伍愈来愈疏朗,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依然屹立,他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服务,他的目光凝固于白茫茫的天空。

    “二十。”刑官报告抽选完毕。帕布罗长舒一口气——阿芒德没有被抽中。被抽出的二十名士兵从容的走向行刑的士兵前,以真诚的语气恳求战友下手狠一点,让他们死个痛快。

    报仇!报仇!帕布罗的兵营里再也听不到“回家”那两个温馨的字眼,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一个血红色的谓动词:报仇。识趣的阿拉伯商人驱赶着他们的驼队躲得远远的。情报兵的马蹄把郅支城与罗马营盘之间的道路踏得寸草不生。单于的回复是令人鼓舞的:他将倾尽匈奴之兵,与罗马人协肩并战,让汉人的血液灌满干枯的季节河!

    这个冬天,帕布罗开始着手演练一种奇异的阵形:斜形攻击队。他的灵感来源于亚历山大帝,正如他老子对波斯的进攻效仿亚历山大帝对东方的远征。斜形攻击队的巧妙在于,以黄金分割点作为枢纽,一长一短两臂绕枢纽旋转,360度对敌攻击。200年前,亚历山大帝正是用这一非对称阵形攻无不克,横扫东方。罗马士兵的领悟力是惊人的,他们很快融入到新的阵列,并为成为其中一个功能独具的零件而由衷的欣喜。

    阿芒德冷冷的观察着这一切,心里泛出莫名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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