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扶桑之伤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扶桑之伤 (第9/10页)

过身子,卷起紧身上衣的下沿,像芭蕾舞演员那样朝天空伸展手臂,这优美的姿势让我呆住了。她的手指停留在背胛骨,稍作流连,胸衣便缤开了。当她的衣衫一件件褪下,我的心却在一层层剥落。

    她转过身子,转声问我:“喜欢吗?”

    我点点头,她不知道,在她背过身子的时候,我悄悄按下了手机拨打键。她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无情的透露着一个、两个或更多男人暴力的痕迹。

    “我非常喜欢,而且我喜欢与朋友分享美丽的事物。”我说。

    她羞赧的微笑凝固了:“你说什么?”

    门外嘈杂的脚步和高声喧哗回答了她。大伟冲在最前面:“抢生日蛋糕罗。”

    “谁也别与我抢!”这是马六尖锐的嗓音。

    涌进的快乐人群突然僵住了,房间里静悄悄的。金小蔚尖叫一声便蜷紧身子蹲在地上,洁白的身体反射着青瓷般的冰冷。毫无疑问,我带给她的痛楚比在她身上留下伤痕的男人更大,这次我的烟蒂烫在她滴血的心上。她漠然面对那些折磨她的拳头,只为了保护冰冷面孔下脆弱的内心,而这次,她连以麻木来掩盖受伤的勇气也被剥夺了。她是那样的伤心,几乎是大口大口地吞咽自己的哭泣,这种抑制加重了她双肩的抖动。

    “你这个混蛋!”马六给了我鼻子一拳,他很男人的脱下外套,盖住了那颤抖的洁白身体。大伟驱散了围观的人群。我把车钥匙扔给马六,说:“送她回去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以为将永远摆脱这段回忆了。当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梦的锋利碎片像玻璃碴割破了我的脸,我的枕头被暖热的液体濡湿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马六坐在我床边,房间里烟雾弥漫,他把烟灰弹得到处都是。

    “她走了?”

    “是啊,她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用一字一顿的残忍语气回答我。

    “你应该跟她一块走,真的。”我真诚地说。

    他捅了我一拳,然后使劲摇我的肩膀,简直要把我大卸八块:“你小子还没清醒?她心中只有你你不知道吗?”

    我目光涣散地望着吊灯。

    他叹了口气:“她让我告诉你,她有一本日记,上面记录着全部的秘密。现在放在植物所老房子她的卧室里。你知道她的卧室对吧?而且她知道你小子在偷看她。她知道你拥有那老房子的钥匙,是你拍下那幢房子对吧?她让我代说谢谢,他妈的谢谢,我才说不出口呢!你这白痴有哪点好?”他还想数落什么,我已经冲出去了,穿着一条短裤跑在宽阔的大街上,背后响起马六尖锐的喊叫:“钥匙!你忘了带钥匙!”

    我手忙脚乱地启动了引擎,莲花猛冲了出去,保险杠把绿化带水泥隔挡撞出一个大豁口,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莲花一路啸叫着,引来路人一致的愤怒侧目。我只想把道路清空,清空,清空!像一头野牛冲进植物所那个荒草丛生的院子里。

    是的,我没带钥匙,铁门上一把锈迹斑驳的大锁拒绝了我。哐啷一声,莲花轻易地轰开了它。

    一年过去了,房子里飘荡着发霉的尘埃,但它的主人生活的影子似仍在眼前。她站在窗前,沐着第一缕阳光,用长毛巾抹干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动人的一甩,把长发晾在风中,空气中飘来沁人心脾的清香。

    我打开书桌的抽屉,一个被透明胶袋包得严严实实的本子映入眼帘,胶袋里的空气很干燥,湿气丝毫没有侵蚀本子上绢秀的字迹。我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过它的扉页,笔痕就像昨日新书的那般新鲜,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余温。我触摸着它们,就像捂住一只只光亮的萤火虫,生怕触疼了它们。

    艾森:

    当你看到这行字时,也许我已经飞远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也许你根本就会不读到这些,我写下它们,就像对湖水对岸的你轻声耳语,你能听懂这些吗?

    我知道你有这座房子的钥匙,当父亲告诉我有匿名买家高价拍下了它,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当父亲打我时,房子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把气呼呼的父亲捉弄了好几回,我也知道,那一定是你。

    在十七岁以前,我从未想过会有男生闯进我的生活,因为我根本就没资格恋爱。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隐隐明白:我是与其它孩子不同的女孩。即便父亲不说,我也明白这一点。

    与同龄人相比,我生长得很快,那不是什么生长激素的缘故,而是因为我的生命时钟只有22个刻度。我天生害怕水,那是源于流淌于血液里的原始本能。小时候我禁不住问父亲:爸爸,我是你捡回来的吗?为什么我没有mama,为什么别人都说我一点都不像你?父亲把肥厚的手掌盖在我眼睛上,像是为我捂去残酷的现实。他说我是他从树上摘下的,就像一片叶子,风中只身飘零的叶子。

    长大后我不再相信父亲那善意的编造,尽管那像童话般优美。我变得叛逆,我偶尔也在猜测自己的身世。我无法理解父亲为我制订的一些严厉的规定。他不允许我交男朋友,与男生走得稍近一点被他发现,都将迎来一顿暴打。他为我制订严厉的学习计划,要我掌握那些远超乎我年龄层次的知识和人生经验。他让我参加盖亚,父亲他根本不信奉什么盖亚主义,他才不管什么绿色理念,他自己就是一个反自然的疯狂科学家,不断制造那些未经批准的转基因植物产品。父亲让我参加这些组织仅仅是因为他认为我能从中学到反抗、斗争与生存的智慧。也许望女成凤的心愿每一个父亲都有,也许他把我当成了他唯一的作品。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我无法容忍他干涉我的感情,像我这样烂漫的季节为什么不能去爱!更令我想不通的是他竟然安排我与一些中年男人交往,为了获得所谓“投资人”的赞助。父亲是个工作狂,他为研究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触犯法律。为此他不得不东躲西藏,在我懂事的岁月,满是漂泊、辗转的记忆。我的童年是残破零碎的,我没有朋友,所以关于童年的镜头除了书房里无休止的自学,就是抱住双膝添拭父亲虐打后留下的伤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不容易流泪…

    父亲为了钱像狗一样四处讨生活,可是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怎么能狠下心亲手将我推入虎口,让那些可以作我叔叔的人欺负?!我也曾向他这样哭诉质问,他只是冷冷的说:“这就是生活,你以后要面临的生活比这还要严厉一万倍。你必须去适应,你注定要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因为你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在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