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魂梦与君同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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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光隐隐曳出。

    这人要走就走,想来便来,躲起来时,怎么找也找不到,出现的时候,又总是这么的令人措手不及,累积了一个多月的担忧、委屈、思念,埋怨,至此全化为一股说什么,都无法再压抑的嗔怒,就像是在市集中与父母走散的孩子,好不容易在担忧受怕,提心吊胆后找到至亲时,都会想要先放声一哭,尽情撒野一样。

    于是湘青开口时,不论口气或声音,便都出乎他,乃至她自己意料之外的冷冽与平静。

    “你用这种方式进过多少女孩的房间了?”说完随即转身,看都不看他一眼,马上朝绣房走进去。

    看出她是不愿因与他在外头说话,而被巡夜的人发现,所以才会匆匆走进内室,做出心口不一的事来,他便也不禁想逗她道:“正好相反,在下以前进女孩的闺房,全是她们心甘情愿,甚至三催四请的,才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像这样偷偷摸摸,费尽心思,担足心事,碰上姑娘你还是头一遭。”

    “你…!”湘青转过身来,才一触及他那俊逸的面庞,视线便告模糊,爱恋嗔怨全涌上心头,逼得她无意识的抬起手来,却不知是该挥向跟前可恶的他,还是赏给执迷不悟的自己。

    然而他却已及时握住了她犹豫不决的小手,两人身子心头齐齐一震。“你真舍得?”

    她别开脸去,倔强的说:“我是想把自己打醒,有什么舍不得的?”

    “你想打你自己?我可不许。”

    “你薄情寡义,不明是非,冲动鲁莽,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和我早已不相干,又有何资格、立场避我?”

    他仍紧握住她的手,几上烛火掩映,照出她气至微红的粉烦,也照出她微现的泪光,令他心疼到极点。“你明知道自己言不由衷。”

    湘青用力将手抽回来道:“公子不是一向只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吗?难道你忘了二贝勒为我箭射金丝灯笼的事了?趁我还没大声呼叫,让他改以你为靶之前,你还是快走吧。”

    “你真要我…走?”

    湘青知道自己已有点惊执过头了,但一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牵挂,想起遍寻他不着时的慌张,这台子戏就无论如何也下不来,唯一能做的,只是咬紧下唇,既舍不得再讽刺他,也不肯率先放软。

    “如果你真的已不再在乎我,那这些又是什么?”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并喃喃念起。

    “几向花间想旧踪,徘徊花下有谁同。

    可怜多少相思泪,染得花枝一丛丛。”

    湘青一呆,他已经再换过一张。

    “台藕作花风已秋,不堪残睡更回头。

    晚云带两归飞急,去做西窗一夜愁。”

    那是这些日子以来,在每每太想念他时,所顺手写下的感诗篇啊,怎么会…?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念完晏几道那写历尽相思苦的男女,在久别重逢时,惊喜交加,欲信还疑的下半阙词后,还特意深深看了湘青一限,这不正是他们此刻的写照吗?

    但湘青依然板着一张脸,好似仍不为所动。

    “月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闪,轭辘牵金井。

    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锦冷。”

    “不要再念了,”湘青向前两步,把他手中的诗篇全抢回来说:“这只是我闲来无事,涂涂写写的戏作而已,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我自作多情?”

    “本来就是。”为加强自己的说法,湘青干脆把那几张宣纸全揉成一团,毫不迟疑的扔到墙角去。

    唉,这妮子竟倔强如斯,他面色一凝,便转身说:“好,我这就出去找载皓,反正心已死之人,留在世上也已无任何乐趣可言,倒不如让他一箭射死,图个痛快。”说完真的迈步就走。

    湘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了些什么?又想要做什么?不过是赌气撒娇的话,他竟然也全部都相信?

    她只怔了那么一秒,立即飞奔到他而前,正好抢在他要踏出绣房前把门关上。“不准你走。”

    他仿如已看了她一千年、一万年似的那样紧盯住她。“你刚刚不是还嚷着要叫载皓来捉我吗?不是才说我自作多情吗?或许我真是个恬不知耻之徒,这近两个月来的寝食难安错了;常常偷偷徘徊在你的绣楼下错了;几度欲上楼来表明心迹错了;心想就算载皓对你有心,仍不惜拼个一死,也要与他争夺你的勇气错了;既然都错了,又何必对这得不到你的世间恋恋不舍?”他伸出手作势欲推开她,一脸坚决,毫无转圜余地似的。

    湘青死命抵住门板,也用力握住他的手:“不,我不准你走,不许你走,”她再深吸一口气道:“我舍不得你走,南星!”

    这是她自见到他之后,首度呼唤他的名字,叫得那么缠绵百折,诚挚深刻,南星眼眶一热,马上敞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然后迅速低下头去找到了她冰冷湿漉的唇。

    湘青的双手也如蛇似的缠绕上他的颈项,毫无保留的回应起他的热吻,他吻得那么狂热,除了要告诉她自己有多不舍、多歉疚、多渴慕之外,也向她要索着,要她的依恋、她的信赖与她全部的情爱。

    “对不起,”他在唇瓣间伊唔着:“对不起,我的小宝贝,我最珍贵的小草,”他的唇在稍离了她红艳欲滴的双唇后,仍舍不得完全离去,一迳徘徊在她的脸上。“我知道自己误会你了。”

    湘青任由他吻着自己的眉眼,吸吮她颊上的泪水,再轻啮她小小的耳垂,觉得一颗心已快乐到似乎就要夺胸而出。“你…好狠,都不听人家解释…。”

    南星用力抱紧她道:“不是都跟你认错了吗?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呢?罚我让你捶,直到你累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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