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另一面_十八诺艾丽和凯瑟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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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诺艾丽和凯瑟琳 (第4/4页)

到由衷地高兴。她又重复一遍说:“不想喝什么。我要找皮里斯夫人,她在这里吗?”

    服务员朝角落里一张空桌子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凯瑟琳走过去坐了下来。隔了几分钟,她发觉有人站在旁边,就抬头看看。

    这个女人年纪老得出奇,非常瘦,穿着一身黑衣服,饱经风霜的脸上干瘪得变成许多三角形和四边形。

    “你要找我?”她用英语一词一顿地讲。

    “是的,”凯瑟琳说,我想请你给我算算命。”

    那个又瘦又老的女人坐了下来,举起了一只手,于是那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杯不加牛奶和糖的浓咖啡。他把咖啡放在凯瑟琳的面前。

    “不是给我的。”凯瑟琳说“我没…”

    “喝吧。”皮里斯夫人说。

    凯瑟琳吃惊地看了看老太婆,就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口。味太浓,发苦了。她把杯子放了下来。

    “再喝点。”老太婆说。

    凯瑟琳正要表示反对,但转念一想,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算命算不出来的部分靠让顾客喝杯浓咖啡弥补过来,也许这样。她喝了一大口咖啡。难喝得要恶心了。

    “再喝一点。”皮里斯夫人说。

    凯瑟琳无可奈何,耸了耸肩膀,把剩下的咖啡喝光了。杯子底里留下了一层又浓又稠的咖啡渣。

    皮里斯夫人点头表示满意,伸出手从凯瑟琳面前把杯子拿了过来。她朝着杯子底看了很长很长时间,嘴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凯瑟琳傻里傻气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老太婆搞的什么鬼名堂。像我这么一个聪明漂亮的女人,竟然坐在这个地方,稀里糊涂地看一个希腊疯老太婆盯着一只空咖啡杯瞧?

    “你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的。”老太婆突然说。

    “你说对了。”凯瑟琳随随便便地说。

    皮里斯夫人抬头注视着凯瑟琳的眼睛。老太婆的目光显得阴森森的。

    “快回家去。”

    凯瑟琳咽了一口气“我——我的家就在这里。”

    “回到你来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是指——美国?”

    “不管是什么地方。快离开这个地方——愈快愈好!”“为什么?”凯瑟琳说,一阵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出什么问题了?”

    老太婆摇摇头。她的嗓音沙哑,似乎说起话来很吃力:“全在你的周围。”

    “什么?”

    “快走!”老太婆的声音听来使人有一种危急感,音调很高,尖锐得像一只野兽在痛苦中的哀叫。

    凯瑟琳听着,毛发直竖。

    “你在吓唬我。”她呻吟着说“请告诉我究竟出什么问题了。”

    老太婆直摇着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趁还没缠上你,快快离开这里。”

    凯瑟琳不由一阵惊慌,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趁什么还没缠上我?”

    老太婆的脸上因痛苦和恐怖而变得异样了。“死亡。死亡马上要降临到你的头上。”说完,她站起来,退入后面那黑咕隆咚的房间去了。

    凯瑟琳坐着,心怦怦地跳,一双手瑟瑟发抖。她紧紧地把手握紧,不让它们抽动。她留意到服务员的眼睛在偷偷看她。她正要想叫一杯酒喝,还没有说出口就抑制住了自己。决不能让一个疯老婆子把美好的未来毁了。她仍然坐着,吸了好几口气,终于使自己平静了下来。隔了好长时间她才站起身子,拾起钱包和手套,慢慢地走出了小酒店。

    到了外面,在耀眼的明亮的阳光下,凯瑟琳感觉好多了。她想,刚才真愚蠢,居然给一个老太婆吓唬住了。像这样一种迷信活动应该加以取缔,而不应让它们任意蹂躏人们的心灵。但是,这种迷信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从现在起——凯瑟琳自言自语说——你得好好生活,远远地离开死亡。

    凯瑟琳走进自己的套间,向起居室扫视了一下,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室内的样子。真是一塌糊涂:到处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衣服这里一件,那里一件,放得乱七八糟。这使得凯瑟琳难以置信,在她过去那一阵子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好吧,她准备要上的体育锻炼的第一课就是把这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正要走到厨房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卧室内有抽屉关上的声音。谁?她提心吊胆、蹑手蹑脚地朝卧室的门走去。

    是拉里在卧室内。有一只合上的手提皮箱放在他的床上,他正在装第二只手提皮箱。

    凯瑟琳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着他。

    “如果那些东西是捐献给红十字会的,”她说“那我已经给了。”

    拉里瞥了她一眼:“我要走了。”

    “又为德米里斯去出差?”

    “不,”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整理东西。“这些是我自己用的。我要搬出这里了。”

    “拉里…”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她移步走进卧室,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过,不过有——有好多问题还可商量的。我今天去看了医生,他说我会好的。”她的话像激流一样迸发出来“我决心停止喝酒,我…”

    “凯茜,一切都过去了。我要离婚。”

    他的话像鞭子似的猛抽在她的心上。她站着,咬紧着下唇,把涌到喉咙里的辛酸的分泌液咽下,不让它呕出口来。“拉里。”她说得很慢,以便不让声音发抖“你那么想我现在不责怪你。许多地方是我的过错——也许是大部分——但是情况马上会不一样的。我要改——我真的要改。”她伸出了一只手,恳求着“我所要求的是再等一等,给我一个机会。”

    拉里转过身子面对着她,他的一双蓝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是冷酷和鄙视:“我已经跟另外一个人相爱了。我要求你的只是离婚。”

    凯瑟琳站了很久,然后又走回到起居室,坐在长沙发上,漠然地瞧着一本希腊时装杂志,而他继续收拾着东西。

    她听见拉里的声音说:“我雇的律师这几天内会来找你的。”接着,传来了砰地关门声。

    凯瑟琳坐着小心地一页又一页地翻阅着那本时装杂志。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把杂志合起来,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的一角,走进浴室,打开简易药品箱,取出一把刮胡子刀片,割断了自己两只手腕上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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