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太莱夫人的情人_第4章金瓶梅有大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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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金瓶梅有大胆 (第2/2页)

ey的争斗、倾轧,原是悲剧中之尤可悲者,但是将来呢?将来却也窗莫能测!空虚,空虚,人生万事,原不过是一个空虚!唯其是如此,所以大家在拼命的寻欢作乐,满足官能,而最有把握的实际,还是男女间的性的交流!

    在小说的开卷第一节里,他就说:"我们所处的,根本是一个悲剧的时代,可是我们却不想绝望地来顺受这个悲剧。悲惨的结局,已经出现了,我们是在废墟之中了,我们却在开始经营着新的小小的建设,来抱着一点新的小小的希望。这原是艰难的工作,对于将来,哪里还有一条乎直的大道,但是我们却在迂回地前进。

    或在障碍物上钢曰。不管它地折与天倾,我们可不得不勉图着生存。"这就是他对于现代的人吃人的社会的观察。

    若要勉强地寻出一点他的乐观来的话,那只能拿他在这书的最后写在那封长信之前的两句话来解嘲了:"他们只能等着,等明年春天的到来,等小孩的出养,等初夏的一周复始的时候。

    劳伦斯的小说的结构,向来是很松懈的,所以美国的一位批评家约翰麦西JohnMacy说:"劳伦斯的小说,无论从哪一段。

    就是颠倒从后面谈起都可以的。"但这一本《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却不然,它的结构倒是前后呼应着的,很有层次,也很严整,这一位美国的批评家。

    同时还说他的作风有点象维多利亚朝的哈代ThomasHardy与梅莱狄斯GeogeMeredith,这大约是指他的那一种宿命观和写的细致而说的,实际上我以为稍旧一点的福斯脱E。M。Forster及现在正在盛行的乔也斯JamesJoyce与赫胥黎AldousHuxley和劳伦斯,怕要成为对二十世纪的英国小说界影响最大的四位大金刚。

    一九三四年九月***谈劳伦斯-林语堂***朱柳两位老人正在暗淡的灯下闲谈,因为此时虽是民国三十五年。苏州城外大半住户还未有电灯,在二十八年曾经因为沪宁公路通行,苏州的马路上屡次发现汽车的踪迹,后经吴门人士一体反对,报上也曾有过一次剧烈的辩论,才把汽车禁绝了。

    柳先生饭后无事,过来找朱先生攀谈,在这暗淡的灯光之下,看得最清楚的就是朱先生一支旱烟,下垂着-个烟袋,一卷烟云缭绕而上。

    "早晨在我的箱筐里翻出一部旧稿。"朱先生指红木桌上的一部黄纸的书稿说:"看来倒还有趣,但这是不预备发表的。

    ""怎么不发表?""一则还有末段两章未译,一段译得不甚满意。起初我也想发表,拿给一家旧书局看,书局不要。过了半年,书局忽然来信要了,我迟疑不决起来,主张不发表。我想一本书如同和人说话一样。

    也得可与言而与之言,才不致于失言:劳伦斯的话是对成年人讲的,它不大容易懂,给末成熟的社会读了反而不得其旨…""报上也常听见劳伦斯名字,大概说他诲yin罢了。

    ""自然,日报上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可谈,就是谈,人家也不懂。现代孤芳自赏的作者,除非不做书,或做过时的书。

    就得被人拖到十字街头示众,顶好还是可以利用做香水肥皂的广告。这是德莫克拉西的恩赐。大家都识字了,日报逢迎读者,读者就是大众。唯一的读物,日报管住日报。

    除了jianianyin杀掠以外,还有什么可谈呢?只有卖便药式的文章及广告,才能把得住读者。你告诉读者科学的理论。

    他们要听吗?现在的作社论,专宗教,讲文学,都是取法于卖便药的广告。文人,教士,政治,都跟江湖卖膏药的庸医差不多。

    文字以耸人观听为主,你说这便药是椰粉加香料做的,吃了病也好,不吃病也好,还有人肯买你的药吗?我颇不愿使劳伦斯沦为走江湖卖膏药的文学,所以也不愿发表了。""那么,劳伦斯与中国的金瓶梅何别呢?""其间只有毫发之差罢了。

    庸医,良医不都戴眼镜,都会按脉,都会打针吗?我不是要贬低金瓶梅,金瓶梅有大胆,有技巧,但与劳伦斯不同--我自然是在讲他的《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劳伦斯也有大胆,也有技巧,但是不同的技巧。

    金瓶梅是客观的写法,劳伦斯是主观的写法。金瓶梅以yin为yin,劳伦斯不是以yin为yin。这逐字别有所解,用来总不大合适。你也许不相信,劳伦斯是提倡肾囊的健康,介是结果肾囊二字,在他用来不觉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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