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儒传_第一章残黑儒传古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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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残黑儒传古道 (第2/9页)

王堡’了!”

    “你算是阎王座下的小鬼…”

    “老大,小的还没资格当小鬼,只是众小鬼之下的可怜鬼罢了!”

    “哈哈,有意思!”

    “请问老丈的称呼?”

    “这不必告诉你了!”

    丁浩轻轻叹了口气,以手撑地,居然能坐了起来,但由于知觉回复,身上的伤,又开始割肤刺骨的剧痛,但他咬牙忍住了,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面色变成了青紫,憔悴不堪的面容,因痛楚而抽扭得变了形。

    “小子,很痛吧?”

    “是的!”

    “你很能熬!”

    丁浩凄苦地道:“小的自幼熬惯了!”

    “现在老夫给你贴止痛药,你自己上路吧!”

    “老丈可肯带小的…”

    “老夫对‘阎王堡’的人,恨如切骨,你不必多讲了!”

    丁浩咬牙闭上了口,他没有再求,他自幼养成了死不讨饶的倔强个性,可以说他是在狼群中长大的,没有被折磨死,是命大。

    老人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送与丁浩。道:“内服一半,其余的撒在伤口!”

    丁浩双手接过道:“小的再次请问老丈名号?”

    老人一瞪眼道:“你小子有点缠人…!”

    “小的不能不记住救命恩人!”

    “你要报恩?”“那是理所当然,焉有受恩不报之理…”

    “哈哈哈哈,是句人话。不过老夫不稀罕。”

    说完,弹身而逝,没多说半句话。

    丁浩只有付之一声苦笑,随即拔开瓶塞,往手心一倒,是一种白色药末,嗅了嗅,什么味也没有,当下遵老人之嘱,倒了一半在口里,其余的,慢慢撒在伤处,但他是遍体鳞伤。

    几乎没有一寸好rou,只敷了前身手眼所及之处,便告辞了。

    但这药末十分神效,只片刻工夫,痛楚已消失了十之八九。

    老人救了自己,却不留名而离去,这的确是件憾事。

    远处,又传来了狼嚎之声,丁浩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想起刚才险遭狼吻的一幕。若非那位老人相救。此刻早已骨rou无存,如果再有狼来,怎会再跑出一个老人,还有如被“望月堡”中人发现自己没死,便准活不了。

    “走!远远地离开!”

    他立即下了决心,用力挣起身躯,但才起得一半,又跌坐了下来,不由怆然一声长叹:

    “难道自己真的命数已尽?”

    他想起他娘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孩子,这是命啊!”难道世间真的有所谓“命运”主宰着人的一切吗?

    他不相信,但摆在眼前的事实,两母子的确是命途乖哉,似乎世间所有的不幸,都全加在两母子的身上。

    想起娘,他的心被撕裂了,在滴血!

    他不能忘记娘吊颈而死的惨状,在别人眼中,她死得像一条狗。

    “那小娘们死了,真可惜!”这是别人仅有的一句对死者的另词。

    他记得母子俩投奔“望月堡”时,自己才五岁,起初是被当作上宾的,到后来落到了下人的地位,十二年来,他不知娘到底流了多少泪水。

    为什么会寄居“望月堡”?

    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他不甚了了,甚至连身世也不知道;他怕她伤心,他问过几次之后不敢再问。

    十天前的一幕,又现心头

    记得那天晚上,干完了活,到娘的房中,只见娘穿戴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床沿(两眼红肿得像胡桃,他直觉地感到情形有些不对。

    “娘,什么事啊?”

    “孩子,不要问!”没有一滴泪,像是已流尽了,只是干咽。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孩子,这是命,命运啊!”“娘…”

    “孩子,你长大了,可以自立了,你早早离开这地方…

    “娘,孩儿若不为了您,早离开了。”

    “唉!孩子,你投错了胎…”

    “娘怎说这句话?”

    “让娘多看看你!”

    “娘”

    “孩子,娘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你…”“到底爹是谁?”

    “别问了,你将来去找一个叫‘竹林客’的人,便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娘…”

    “你最好是永远不知道,否则你活不了,当年来这里时,我有个很大的指望,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命定是如此。”

    “娘…”

    “你去睡,千万牢记,离开这里,去找‘竹林客’…”

    第二天早晨,娘已高悬在梁上,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去了。

    …

    昨天,为了顶撞了总管几句,就被毒打至死,用草席卷了抛在荒野喂狼。

    “我不能死!”

    他再次提出对命运的反抗,忍住痛楚,咬住牙关,双手撑地,这一次,挣起身来了,颠簸着艰难地挪动脚步,缓慢地向官道捱。

    幸运地,找到了一根被人丢弃在道旁的棍子,支撑着向前蠕动。

    官道的影子,在星光下像一条僵直了的怪虫。

    四周,是无边的星语。

    他喃喃自语着:“娘,孩儿听您的话离开了,但有一天要回来的,一定要回来!”

    到了天亮,不过捱出了三四十里地,人已精疲力竭,一看自己浑身血迹,一套衫裤,零披碎褂,已不成其为衣服如被人见了,岂非惊世骇俗?

    心念之间,目光焦灼地四下游扫,发现不远的林中,露出一段灰色墙垣,心想,那不是住家便是庙宇,且去求人给个方便。

    当下鼓起残力,朝那片茂林蹒跚地行去。

    好不容易到了地点,只见一间破落的大庙,呈现眼前;不由精神一振,出家人慈悲为怀,总比求一般人好些。

    到了庙前不见有人影,那斑剥的泥金匣额,写的是“药王庙”有无香火,便不得而知了。

    他坐在台阶上喘息了一阵,养了点气力,才又起身入庙。

    身上的伤势,因得那位无名老人的灵药内服外用,已不怎样疼痛,只是人极度的乏力,孱弱得像初学行路的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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