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_第二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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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第2/2页)

手上。本丘克把母亲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皱着眉头,跑到台阶上。

    罗斯托夫车站拥挤不堪。地上尽是烟卷头和葵花子皮,简直可以没到脚踝。卫戍部队的士兵在车站广场上兜售公家发的军装、烟草和偷来的东西。在大多数南方沿海城市常见的、由不同种族汇成的人群在缓缓地移动着,喧闹着。

    “阿斯莫洛夫香烟,阿斯莫洛夫香烟,零卖!”卖香烟的孩子在大声叫喊。

    “贱卖,市民先生…”一个可疑的东方人,鬼鬼祟祟地在本丘克的耳边低声说,并且朝自己鼓胀起来的大衣襟挤了挤眼。“干炒葵花子儿!卖葵花子儿!”挤在车站进口处做生意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南腔北调地叫卖着。

    六七个黑海舰队的水兵哈哈大笑着,高声谈论着,穿过人群。他们身着节日的礼服,帽带随风飘荡,钮扣闪着金光,肥大的裤脚上沾满了灰尘。人群恭敬地给他们让路。

    本丘克走着,慢慢地在人群里挤撞。

    “金的?!滚你妈的蛋吧!你的金子是火壶上的金子…你以为我不认识怎么的?”一个火花队的瘦弱士兵嘲笑说。那个卖东西的人摇晃着一条重得可疑的金链子,不服气地对他大声嚷道:

    “你懂什么呀?…这是金的!…赤金的,告诉你吧,这是从一个审判员手里弄来的…哼,滚你妈的吧,废物一个!给你看看成色戳子…愿不愿意?”

    “船队不起航啦…你还在那里胡说什么呀!”旁边有人说。“为什么不起航啦?”

    “报上说的…”

    “喂,大耗子,拿到这儿来!”“我们投票拥护‘第五号’。非这样做不可,否则对我们不利…”

    “玉米面粥!好吃的玉米面粥!吃吧!”

    “兵车司令保证说:明天我们就动身。”

    本丘克找到党委会所在的楼房,顺着楼梯走上二楼。一个肩上扛着上了刺刀的日本造步枪的工人赤卫队队员拦住了他。“您找谁,同志?”

    “我找阿布拉姆松同志。他在这儿吗?”

    “往左,第三个房间。”

    一个鼻子很大、头发象甲虫一样黑、身材矮小的人左手的手指头放在西服上衣的衣襟里,右手很有规律地摇晃着,正对一个上了点年纪的铁路工人大发雷霆。

    “这样可不行!这根本不是组织!用这样的方法去进行宣传鼓动您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从那个铁路工人脸上窘急、遗憾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想说什么,进行辩解,但是那个黑头发的人没有容他开口;这个人看来非常激动,不想听对方的话,避开对方的视线,喊叫道:“请您立刻就撤销米特琴科的职务!对您那里发生的事情,我们不能不闻不问。韦尔霍茨基要受革命法庭审判!把他逮捕了吗?是吗?…我将坚决主张,把他枪毙!”他严峻地结束了谈话,把激动的脸转向本丘克;火气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所以厉声问道:“您有什么事?”

    “您是阿布拉姆松吗?”

    “是。”本丘克把证明文件和彼得格勒一位负责同志写的介绍信交给他,在旁边的窗户台上坐下。

    阿布拉姆松仔细地看完了信,忧郁地笑了笑(对自己的大声叫嚷感到难为情),请求说:

    “请您稍等一会儿,咱们立刻就谈。”

    他让那个满脸流汗的铁路工人走了以后,自己也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领来一个魁梧的、脸刮得光光的军人,下颚上有一道浅蓝色的刀砍的伤疤,颇有基干军官的风度。

    “这是我们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委员。来,认识认识吧。同志,您…请原谅,我忘记您贵姓啦。”

    “我姓本丘克。”

    “…本丘克同志…您的专长好象是机枪手吧?”“是的。”

    “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那个军人笑着说。

    他脸上那道伤疤,从耳朵边直到下巴颏,由于这一笑全都变成了粉红色。

    “您能否在尽可能短的期间内,为我们的工人赤卫军组织一个机枪队吗?”阿布拉姆松问道。

    “我尽力去做。这是需要些时间的。”

    “好,那么您需要多少时间呢?要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还是三个星期?”那个军人把身子倾向本丘克,天真地、期待地笑着问道。

    “几天就行。”

    “这太好啦。”

    阿布拉姆松擦了擦额角,生气地说:

    “这儿的卫戍部队的士气非常低落,他们已经不顶用了。本丘克同志,我们这儿也和其他各地一样,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工人身上啦。水兵还好,至于步兵…所以,您明白吗,我们想要有一批自己的机枪手。”他捋了捋那一圈发青的大胡子,关心地问:“您需要些什么物质保证?好,我们会办好的。您今天吃过饭了吗?噢,当然是没有啦!”

    “老兄,你一定挨过不少饿吧?你一眼就能辨出饿肚子的人和吃饱饭的人。这样早你就有了一绺白头发,你一定是受过很多苦或者惊吓吧?”本丘克怀着感动的亲切心情,望着阿布拉姆松那满头黑发中右边露出一绺刺眼白头发的脑袋,心里想道。跟着送他的人去阿布拉姆松住处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着他:“真是个好小伙子,象个布尔什维克!他的性格有倔强、固执的一面,但又保持着善良的人性。他毫不犹豫地要给一个怠工的,叫什么韦尔霍茨基的家伙判死刑,而对另一个同志却又非常爱护和关心。”

    他心头充满了跟阿布拉姆松会见的亲切印象,走到阿布拉姆松在塔甘罗格区边缘上的住所;他在一间堆满书籍的小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吃过饭,又把阿布拉姆松写的一张便条交给房子的女主人,然后躺到床上,不记得怎么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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