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者为王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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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4页)



    如果这个是现实,我就面对现实。

    我看看现实究竟会带来什么吧。

    有个周末我与章聿聚在一起,两个租了不少眼下正当红的韩剧日剧,大多是在简介上逃不了“挚爱”“真爱”“痴爱”字眼的“教育片”光看内容大纲就觉得那叫一个大爱无疆佛海无量。

    我买了两盘白斩鸡,配了啤酒,与章聿东倒西歪靠着沙发后,按下播放键等待被感化。

    “来了,果然又来了,在他们的国家大概不得个白血病就没脸出门和人打招呼,顶不济也要咳出半块肺挂在嘴边才敢上街。”

    “男二号绝对是个有性功能障碍,不然怎么可能除了‘按兵不动’外什么都不会?天涯何处无牛粪?何必单恋一陀屎?”

    “怀孕六个月后还让女主角人工流产?还不知道直接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真是辛苦男主演了,接了这么个脑门儿被夹过的角色,其实他内心也很痛苦吧?很想臭骂‘什么鬼台词’吧!别顾忌了,尽管怒吼吧!”

    “这头女主角就应该卖到深山老林,洗两年猪圈就没这么多毛病了。就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打算得到幸福?我整个人生观都快被颠覆了。”

    章聿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我看见从她嘴角缓慢淌出的半根葱花“…网上还‘广受好评’‘好评如潮’,你说我还能相信什么?”

    “你跟纯爱片较哪门子真儿?男主角挺帅不就行了?”

    “哦说到这个,他刚才脱了外套走进浴室那幕,倒回去再让我看两遍——两个多小时的片子,只有那段腹沟是值回票价的。”

    从导演到编剧到演员所拼命表现的爱于痛,哭与喊,垂死与挣扎,瘙痒与红肿,统统无法打动我们。我们铸就钢铁般的意志,有能力把所有飞扑而来的昆虫撞出rou汁。那些虚拟世界中的爱恨情仇,其实有多么的不堪现实的验证——在我看来,把日后的问题一个个摆开,问问男女主人公酒席打算摆几桌,小孩打算送什么幼儿园,私立公立,赞助费准备多少…便足以让那些凄婉缠绵的山盟海誓消失得比肇事司机还要快。

    “我好像老了…”章聿坐在沙发上,把整个身子埋进膝盖,她伸手拨弄自己的五只脚趾,上面仍然涂着醒目的红色。

    “我们都老了,”我算是笑着安慰,靠过去揽一把她的肩膀“这是必然的。”越来越活在现实中,选择留在海洋里而放弃陆地。

    在第一面的可以疏远下,我压根儿没有把那位注册会计师的名字放在心上,只隐约记得他之前穿件风衣,有些胡子拉碴,无论从外形还是年纪都接近那位黑白色的辛德勒。

    但显然我内心继续作最后的挣扎,如同想从旋风式吸水马桶中生存下来的一页卫生纸。在第二次碰面时,我精心挑选了餐厅,希望借助光线、角度等多项辅助,能够让辛德勒先生看起来比早前年轻些。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辛德勒”一入座便直道歉。我漫不经心地摆手,同时看到墙上的壁灯如何把他额头的皱纹打成“王”字形。

    “昨天刚回国,所以睡得晚,闹钟上了也没用。”他继续解释。

    “哦,辛苦了…”我避免与他目光直接接触,在咖啡杯的杯沿上打圈。然而很快那里倒映出他半个影子,我又坐直身体“做这行很累吧?”

    “倒是真的,一年下来没几天能好好地休息。钱虽然是赚得不少,可没一分都是辛苦钱,”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你好像也瘦了,最近很忙么?”

    “啊…恩…钱不久总经理刚来视察过。”

    “一剥就是一层皮呀。”辛德勒做出身有感触的样子。

    我礼貌地笑笑,拿勺子在咖啡杯里胡乱搅两下。

    “平时没什么休闲活动么?有什么兴趣爱好?”他拿着最传统的相亲谈话路线。

    “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我也懒得扮演淑女,用经常反穿的衣服的能耐对人吹嘘是如何擅长手工女红“平日也就逛街吧。”

    “看来还是很忙呀。”

    “恩,事业拼几年,一眨眼就老了。”

    “我也有同感啊。两者根本没办法兼顾,”他注意到一旁路过的服务生,喊住对方又转向我“不好意思,刚才出门太急,没有吃饭,叫两份蛋糕。你要添点儿什么吗?”

    其他人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做到的呢?其他那些相亲成功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呢?而所谓的生情,具体的界限又在什么地方呢?到了什么地步,你可以对自己坦然地说,对方是想与之共度余生的人,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与他组建家庭,没有什么结婚压力,没有逼迫?

    我回想自己过去隔三差五的相亲经历,即便没有碰到特别惊悚的例子,但也常常是在短暂接触后,只希望手边能有根甘蔗让我把对方揍出糖尿病。

    话不投机的。——“没有这个智商就别跟我开玩笑!那些网络段子我早在八百年前就看过了!”

    兴趣不合的。——“就他那体重还爱好‘骑马’我完全可以控告他虐待动物!”

    性格差异的。——“前三十分钟听他滔滔不绝怎么在酱菜市场挖到第一桶金,后三十分钟我就专注于他嘴角边忽大忽小的白沫了。”

    纯粹讨厌的。——“你确定他不是太监?真不是?”

    然而,偏偏老妈从来不理会我的各种判断,她一口一句咬定是我太挑剔,似乎认为没有什么不能克服“谁是完人?”

    “那我就能和所有这些不是完人的物种结婚了?包括太监?”

    “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又开始王顾左右“总之,你要学会接纳别人。”是的,她把我的爱情状况作出单方面解释,一切原因都只在我身上。

    我抽出压在一侧身体下的手掌,看辛德勒在对面解决代替午饭的蛋糕,他完全没有在意我刚才彻底的走神“怎么样?有时间吗?”

    “啊?什么?”

    “去塘镇玩儿一圈儿,下个周末,你有时间吗?”

    “这个…可能不一定,现在还不好说。”

    “希望你来,放松下,那边桃花开的正好。”

    “那到时候我联系你吧,可以去的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推托还是应允。

    “呵,好。”

    临到结束,他抢在我要均分账单前先付了钱,随后将我送到直达车库的电梯前。我一走入轿厢,便将手指按在了关门键上。

    这个才是现实世界啊。我自己也清楚的很。这个才是可以探讨户口、房子、子女教育问题的现实世界。电视剧的美少年,病到宁可挂半块肺在嘴边也要娶你为妻,那是因为他确实病得不轻啊。

    这个时候看到精神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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