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佳人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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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7/7页)

血液,又怕你惊吓而没有启口。家父也常常吩咐我不得对外人提起此事。”

    “提起什么事?”

    “提起我奶奶是拜伦郡主的女儿。”

    王子惊异万分,郑重地在她身边坐下。

    “你从头说起吧。”他说“你怎么知道那些事?难道那一切全是真的?”

    安姬兰焦虑地望着他。

    “我…吓着…你了?”她问道“我…没有…料想到…你会…受惊。”

    “我没有吓住,亲爱的,”王子答道“我只等着聆听一些令我无法相信,几乎怀疑是你在梦中遇到的事。”

    “那全是千真万确的!”安姬兰急躁地大叫。

    她仰望拜伦郡主的肖像,觉得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含有的神韵鼓舞着她把实情说出来。

    “拜伦郡主前往他的终老之乡密梭侬非之前,他在塞法罗尼亚停留了四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狂烈地…爱上一位…漂亮的塞法罗尼亚小姐。”

    “怎么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呢?”王子问道。

    “因为,”安姬兰说道“她出身高贵,那个家族地位很重要。”

    “你知道那个家族的名称吗?”

    “是的…底利亚尼斯。”

    “我晓得!当然我晓得!”王子大感意外地喊叫。

    “她和拜伦郡主秘密地幽会。他为她写了许多感人的情书,好些美丽的…诗篇。”

    “你们有没保存下来?”

    “家父把那些重要的诗稿寄存在银行里,不仅为了安全着想,也怕我把那些文章随意展示给外人看。”

    “继续说!”王子道“告诉我每件事--每一件事!”

    安姬兰看王子那么坚决,觉得十分惊奇,便以低沉的声音往下说:

    “在拜伦郡主离开塞法罗尼亚后,那位叫若妮的女孩…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

    述说至此,她不免有点羞赧。

    即使她为自己和拜伦郡主的血亲关系感到骄傲,但对王子说起这些不可告人的事,亦觉得困窘难堪。

    他彷佛了解她内心的感受,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她纤织玉手。

    “若妮不得不把经过的情形告诉自己的家人,强调自己的确深爱着拜伦郡主,”安姬兰继续说“她家人为她所惹的麻烦惊骇万分,最后,他们…决定保守…秘密。”

    “那小婴孩生在塞法罗尼亚吗?”

    “不错,是个女婴,由一个教士取名为雅典娜,这个教士发誓绝对守密。”

    “后来呢?”

    “后来拜伦郡主和该地的英国总督与驻节的武官查理斯?;詹姆士?;拿毕耶上校相交甚笃。”

    “我知道那回事。”王子说。

    “这位上校也爱上一个塞法罗尼亚的姑娘,名叫安娜丝。他们后来生了两个女儿。”

    “的确没错。”王子喃喃地说。

    “其中之一便是雅典娜。他们不负所托地抚育她,直到安娜丝老得无法再旅行时,拿毕耶上校便带着雅典娜回到英国寄养在他亲戚家里。她逐渐长大了。”

    安姬兰稍微停下来,笑了一笑,再说:

    “当她二十岁那年,深深爱上英国近卫步兵联队上尉亨利梅威,他们结婚后生下两个女儿,不幸都夭折,直到一八五五年,我的父亲才诞生了。”

    她踌躇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

    “我从没见过我的祖母,因为她在我才一岁时便仙逝了。后来,我祖父再婚。”

    她注视着王子,接着说:

    “父亲从不说起自己的亲娘,希望我称她的继母为『奶奶』。”

    她的手指头紧捏住王子的双手,说:

    “请你告诉…我你没有…吓着。梅威家族一向对此秘密觉得羞耻,我却因为身为拜伦郡主的血亲而感到非常光荣骄傲。”

    “当然你应该骄傲!”王子兴奋地大叫“而且,亲爱的,你一定知道,这个秘密改变了一切吧?”

    安姬兰困惑不解地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他柔和地说“现在,我们可以不受阻碍地结婚了--如果你愿意接纳我,我亲爱的小倍西凤!”

    “结…结婚?”安姬兰瞪大双眼,愕然地说“现在?我一点都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必须迎娶有王族头街的女人啊!”“如果我娶拜伦郡主的曾孙女儿,更容易让人接受。”他说“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帮助希腊独立,自古至今希腊人都十分敬仰他,把他当成心中的主宰。”

    “我…一点都不知道,”安姬兰说“那是…真的吗?”

    “绝对真实,你可以去问任何一个希腊人。”王子答道“最重要的是,他与我们--塞法罗尼亚人们--同在。他是希腊的救星,岛民心目中的圣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迎娶他的后裔更能带给子民们莫大的快乐了。”

    “我…真不敢置信!”安姬兰低喊着。

    “亲爱的,我看你的历史知识还是不够!”王子微笑地说。

    然后,他很郑重地说:

    “一八二四年,拜伦郡主为希腊捐躯,两年后,即一八二六年的秋天,在密梭侬非爆发一次非常恐怖的战争。”

    他的声音凝重,继续述说下去:

    “密梭侬非悲惨的秋季震憾了全欧洲。要不是拜伦的牺牲,唤起了全欧的注意,否则土耳其的舰队绝不可能于翌年旋即被歼灭在那瓦里诺海湾,而希腊争取自由独立的一点仅存的火花亦将马上被扑灭。”

    安姬兰双手交握,说:

    “我终于记得这些历史了。”

    “五十七艘土耳其战舰沉没在海湾里,”王子说“是被二十六艘英、法、俄的联合舰际击沉的。”

    他停顿下来,仰头凝视拜伦的肖像说:

    “在十九世纪末期,希腊终于逐渐集中各部同心协力,组成一个独立的国家。拜伦在世时,很少有人理会他对希腊统一的信心,等他别世后,他的主张才广泛地传扬开来。”

    “我想…我可以了解。”安姬兰轻声地说。

    “不仅希腊人,连世界上其它各地的人都认为,”王子严肃地说“如果这位欧洲最著名的拜伦郡主与独裁暴君同道的话,那么,『可怜的希腊』真不知要被践踏成什么模样而永不见天日了。”

    王子拉着安姬兰一起站起身来。

    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则高举酒杯敬着壁上的肖像。

    “由于您的恩赐,”他很虔敬地说“我的人民和我才能享受自由的生活。更由于您的惠宠,我才能和您的曾孙女儿一起追求快乐的未来。我们两人会承继您对希腊的理想,加以发扬光大,永存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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