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記_第四卷终之卷第二十七章归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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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终之卷第二十七章归去 (第2/3页)

  等我们俩起身。文老爷子正在将偷偷拭泪的衣袖放下,目光仍矍然直锐,微笑道“老夫地儿子儿媳,要远行了。老夫无甚可表,唯清酒一杯尔。”说罢起身,从多宝格里拿出一个小酒壶和三只酒杯来。文禾赶忙上前去斟酒,却被他推开了。文老爷子慢慢地斟满三杯,递给我和文禾,自己举起一杯“大明之民。天下不绝。”

    三个人喝完这一杯酒,就此分别。文老爷子没有送我们出府,他留在那下午的春光已经照射不到地书房里。直到我们离开。

    离乾清宫门口老远就见到王承恩。他伸着脖子看见了我们俩的轿,迎上来“文侍郎。媛淑人。陛下命奴婢在此候二位,请自行进御书房。”

    保密措施已经开始实施了嘛。我们便离了轿。徒步进入。

    一路上一个宦官和宫女都没有见到,空旷一片,唯有文禾与我的脚步声在偌大空间里回荡。踏入暖阁,看见正与偃师对坐说话的皇上。他们两人见了我们,起身来。皇上道“家中都好?”

    文禾点头“好。”

    “好不好也就这样了,”偃师掏掏耳朵“反正此去以后,这里所有人都不记得你。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好比是另外一条时间分线,即将在一会归入主线。唯有媛淑人是打主线过来地,不过过几十年她也要归了,恰好是寿数的尽头,主分线归拢的当口。文禾,你找的人是天命定之的嘛。”

    “你话太多了。”皇上瞪他。

    “你能再详细说说我的寿数是到哪年么?”我小声地问偃师。

    偃师又是坏坏一笑“当然可以,等文禾离开了,我带你…”“偃师。”文禾低沉道。

    “跟我去西暖阁。”皇上打破这两人刀光剑影的互斗,说。

    “西暖阁做什么?”我问。

    “暗道在那里。”他言简意赅。

    “暗道?!”难道野史说的是真的?我看着他们三个。

    三个人意外整齐地同时对我点了一下头,非常郑重。

    传说明原来建都南京时,皇城底下就修有暗道和石墙,初太祖之子朱棣攻破南京时,建文帝就是从暗道逃走,辗转去了海外地。朱棣对外称建文帝**了,其实不然。这下看来,北京的宫城也修有同样的设施。后来还传说占了紫禁城地满清皇帝也曾用暗道出宫去行花柳之事,搞不好用的还是明代暗道呢。

    来到西暖阁,三个人进屋,关门闭户。偌大地门一关,屋里便少了许多光亮。皇上径直走到他龙床旁边,拉开龙床侧边地一个不起眼红木横杆,只听得床上轻微一磬响。床中间塌了下去。偃师上前把被褥一拉开,赫然露出了一个木的活板门。

    “我就不下去了。免得外面有事。”皇上立在一边,看着偃师打开活板门,露出个黑黝黝地洞口“我还得关上这入口呢。”

    他的手伸着,扶着那横杆不动,袖口露出一角洗得有些发旧的破了个小洞的中衣袖子。我看着那袖口,心里陡然酸了。他见我神情怪异,便顺着我目光看去,然后不动声色地把那一角中衣塞了进去,又神情自若地对文禾说“四哥,走吧。”

    禾答应着,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皇上。

    兄弟俩就这么互相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喂,你们俩到底走不走?这里面味道可不太好闻。”偃师在入口底下抱怨道,声音传上来瓮声瓮气的。

    “去时小心,四哥,嫂嫂,就此拜别。”皇上对着我们俩行了一拜。“自多珍重。六弟。”文禾深深回礼。然后不再看他,转身把手伸向我“珞儿。你先来。”

    我下意识地将手交到他手心里,又忍不住看着皇上。

    他的目光淡然坚定。嘴角带笑,脸色却是矜持得有点发白了。他的手又紧紧握着那横杆,似乎想把那东西攥进rou里去。一身赤色龙袍衬得整个人既威严,又脆弱。

    这是我对这个时空里朱由检的最后印象。

    暗道里果然不好闻。偃师皱着眉,已经点燃了下面备着地火把。晃晃悠悠往前走。

    我抬起头,看到上面的活板门一寸一寸关上了。

    “往前走些,珞儿。”文禾拉着我的手,他地手甚至比我的还要凉。一直走到了一道看起来十分厚重地石门前面,偃师停下了“就这里吧。”

    “我们不要出去吗?”我问。

    “出去做什么?”偃师把火把四下照了一圈“文禾就从这里走。而这道门,”他拍拍身后的石门“是紫禁城地下石墙的一部分,用来防御外敌挖地道攻城的。不过好像从来都没用上过。今日我们不用出去,在这里只是为了让文禾去万历三十五年的路途更顺利些。这个地方从外面是进不来地,用镜也不行。因为你们的大明先祖用了异士来建造它,它能抗拒大部分异能之攻。不巧昆仑玉簧透光魔镜也是其中一种。不过我们能来到这里。只越时间,文禾就能不挪地方。直接落到万历三十五年的此地了。还好还好,要是他想去朱棣之前的皇城,我们还要跑南京去。”偃师把火把递给文禾,自己掏出镜来调。不久抬起头来问我们“入个暂驻空间,免得受这里异士留下的破玩意影响,可否?”

    我们点点头。

    霎时,四周突然黑了。这不同于暗道里的黑暗。暗道虽然黑,点了火把,可以看到脚下的地面,旁边的石砖,但此时,不论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是没有尽头的黑暗,如同虚空。火把地光亮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似乎还逐渐在被深不可测的墨色空间吞噬。我们似悬浮空中,双脚无处,却仍稳稳待着。文禾举着火把,照着偃师手里的那面镜。偃师对文禾说“你准备好了吗?”

    文禾看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块布帛“我已经都记住了,这图鉴,不要跟去了。”

    “那就不要它了。”偃师拿过去,顺手放火把上点了。火焰陡然增大,将他们地脸照得红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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