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3/4页)

仍然把脸埋着。艾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很紧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宝贝儿，你刚才说什么？”半晌，西撒抬起了头，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

    “我…”艾伦的嘴唇颤抖着，她说不出来了。西撒根本就没有留意她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宝宝的身上。仿佛有一盆冰水从天而降，艾伦被淋了个湿透，她的心凉了。

    “哦，宝贝儿，你是嫌我身上脏吧！”西撒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看我，脏兮兮地就往床上躺，别把我的宝宝给熏坏了！哈哈哈…”他大笑着，火起身来，向浴室走去。

    艾伦茫然地躺在床上，漠然地注视着梳妆台的一角。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她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眼里渐渐泛起了潮气，她揉了揉眼睛。眼睛的余光不经意地在床单上一扫。

    刹那间，她呆住了。举起的手直挺挺地停在了眼角上，忘记了应该放下来。她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自己深褐色的床单。

    几条金灿灿的发丝盘在了深色的床单上…就在西撒刚才躺过的地方。

    *****

    “艾伦！”西撒大叫着“扑腾扑腾”地向楼上的卧室跑去。他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以致差点迎面撞上了艾伦。

    艾伦铁青着脸，静静地站在楼梯最高的一级，看着西撒。

    西撒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又把电话听筒拿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别人根本甭想打电话到我们家？”他有些生气了。

    艾伦怔怔地，答非所问：“你的球迷俱乐部里有没有金发女郎？

    “艾伦，我在问你话呢！”

    “我也在问你。”

    “艾伦，你最近是怎么了？前天一晚上没睡觉，昨天无缘无故在吃饭的时候哭…今天又…艾伦，你倒是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和我说说好吗？不然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艾伦，你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你的球迷俱乐部里有没有金发女郎？”艾伦脸上的表情不变，清晰地问道。

    “天哪，鬼才知道到底有没有金发女郎！”西撒咆哮着“金发女郎关我什么事！艾伦，我关心的人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艾伦看了西撒一眼，淡淡地笑了“对，是孩子…”她没头没脑地说着，转身离去了。

    他关心的是孩子。艾伦在心中说道。

    *****

    第二天，林音没有出去。她费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迅速变得郁郁寡欢。难道那几个匿名电话就可以把一贯坚强自信的女儿弄成这副模样？

    林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看见艾伦谨慎地守在电话旁边，如临大敌，林音心里发酸，不由得走了过去“艾伦，想和我谈谈吗？”

    艾伦迟疑地向林音转过头去.狭长的丹凤眼里空空洞动的，没有一分热情，林音吓坏了，艾伦！她从来没有见过艾伦这副模样。

    “嗯？”艾伦低低地应了一声。

    “傻姑娘，有事和mama谈谈嘛，死守在电话旁边干吗？不会有人打来的，放心，mama在这里，不需要害怕的…

    艾伦心中一片混饨。和mama谈谈吗？她确实很想。天，她太需要找一个人倾吐了。可是，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眼神，她又开不了日。谈什么？难道告诉mama自己怀疑丈夫嫌弃自己了？难道告诉mama说不定那个天天趁他们不在家打电话来的神秘女人就是西撒的相好？难道告诉mama西撒爱的不是她艾伦，而是她肚子里的宝宝？难道告诉mama她怀疑一个金发女郎？难道…

    不，母亲不会相信的。当艾伦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那騒扰电话时，她清楚地看到了林音脸上怀疑的深色。是的，她和西撒都在怀疑，那几个可怕的。梦魇般的电话是艾伦杜撰出来的…他们开始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她的歇斯底里大发作了。

    事实上，艾伦自己也开始变得神经质了。有的时候，她会有幻听，觉得电话正在锲而不舍地响着。而她会尖叫着，叫林音或是西撒去接。在现实与虚幻中，就连她自己也置疑；会不会真的没有人打过电话来？这一切只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她很苦恼，感到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天哪，如果我可以证实，这些电话确有其事的话…艾伦陷入沉思。

    林音看着女儿人在心不在的样子，愈发担心了，

    “艾伦我们谈谈吧！”她的口气中有着不容分说的强硬。

    艾伦沉默着，陡然，她空无一物的眼睛有了神采，她几乎是叫嚷着一般对林音说：“mama，我想和朋友打个电话！”

    林音心中有了一丝受伤害的感觉：女儿情愿找别人倾吐，也不愿意找自己的母亲。但是，她又安心了些，毕竟，艾伦还是愿意和人交谈了。这对她绝对是有帮助了。“好的。”林音点了点头，离开了，把一个私人的空间留给了艾伦。

    艾伦痉挛似的抓住了电话…这个曾经令她深恶痛绝的电话刹那间变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铃…铃…”电话那头有节奏地响着铃。“快接电话！”艾伦在心里大喊着。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终于，传来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性声音“你好。”

    “安德鲁！”艾伦尖叫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安德鲁那波澜不惊的稳定的声音对焦躁不安的她来说，无异于天籁。

    “艾伦？你还好吗？怎么样，马上就要当mama了，高兴吗？”安德鲁的声音变得兴奋了起来。

    “安德鲁，你能帮我把家里的电话弄成来电显示的吗？”

    “那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