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飞龙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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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3页)

    第八章

    满人尚武,素有“马背上的民族”之称。逢秋高气爽,必行围打猎以间武事,俗称“木兰秋弥”今年“木兰秋弥”本拟皇上万寿节之后,但却因一折奏章而意外提前。

    八月初,蒙古如吉必力滚达赖奏曰:“臣于行猎之时意外捕获白狍一只。臣闻狍寿达千岁,满500岁者毛色即可转白。值帝万寿节将近,竟可捕到世上罕有之珍兽,实是奇兽显灵,应时而至。”

    乾隆得奏,惊喜交集。自有朝臣于殿上大奏——“灵兽现世,乃为贺我君王万寿无缰之喜。”、“此乃天降祥瑞,护我大清万世基业。”、“足见皇上乃是天命所归,不可轻言禅位”云云。

    阿谀奉承之言声声入耳,乾隆却只浅笑相应,然后顺理成章顺水推舟顺应民心地改了心意收回“禅位”之诏。第二日于乾清殿手书太子之名于锦匣内收藏于“正大光明”匾后。只待日后传位之时亲启诏告天下。

    表面上看来“禅位”一事似乎终于圆满解决。眼见天高海阔,风平狼静,却不知海面下暗礁密布,暗潮汹涌…

    六阿哥府邸。

    “爷,您若是不放心,不如就由奴才往宫里走一遭。”

    “不必!”永泰站起身,仍是面无表情的深沉“宫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人大胆窥视皇帝密诏?”

    “那…”鹰垂下头不敢开口。上次在七阿哥府失手被人送了回来,主子脸上很不好看。虽然没有责罚他,地位却终是不如从前。

    “皇阿玛所立之人不是我就是老七。此次我抢在老七前向何大人之女求亲,已让老七怀恨在心,若真是让老七做了太子,咱们也都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要不然召集亲王德贝勒商量。”

    “不必!”那群混账只会说什么大局已定,静待佳音的蠢话,他才不要这么枯等着…

    “不管皇阿玛立了谁,但若那人不是真命天子,无福消受这天大的恩宠,也只有重立太子。”森然冷笑,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鹰身上“上次你说七爷极宠的那个丫头叫什么——玉簪是吧?七阿哥是个重情意的人,只要抓着这个女人就可以引出老七。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这次有用处了。”

    “是!”鹰应着,深沉的眼中瞧不出一丝情绪。

    “你说爷要带那贱人去热河行猎?”梳齿刺破掌心,兰馨却似未觉“永琮,你欺我太甚!难道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乌拉纳喇·兰馨已失宠至此?!

    “主子,你莫气坏了身子,总要想开些才是…”仇嬷嬷低声劝慰,突听一人冷哼:“什么叫想开了?!”却是五皇女纯孝公主。

    兰馨扬眉怒视,她的脸色极不好看“你还来做什么?”

    “meimei这是说哪里话?七弟得罪了你,我可没得罪你。”孝纯软语笑嗔,自她掌心将梳子扳下“咱们从婆家论是姑嫂,可从娘家论那就是姐妹。平日里不比别人亲近百倍?怎地今儿个有气倒撒到jiejie的头上了呢?”

    “你——”俗话也说“伸手不打笑面人”这一番软语,又用罗帕包她的伤口,倒让兰馨不好说什么“兰儿近日烦闷,不便陪jiejie闲话家常,jiejie还是…”

    孝纯一笑,截口道:“meimei在烦些什么?jiejie知道得很,其实meimei今日烦恼皆因meimei的心太软了,若早些除去那个小贱人,又岂由得她今日张狂得骑在主子的头上撒野呢?”

    话说在了兰馨的心坎上,她不由地恼道:“兰儿恨不得将那小贱人千刀万剐,只可惜上次竟让她逃过一劫!”

    掩去唇角冷笑,孝纯只柔声道:“做这种事怎能做得太明显呢?不如jiejie教你个乖…”声音渐渐低下去。

    “你要我买凶杀那小贱人?!”兰馨猛地惊呼出声,仿佛已闻得满屋子的血腥,只觉得一阵恶心。

    “jiejie可什么都没说——这种事你自己要想清楚了,现在永琼宠着那个女人,难保她一旦受孕永琮不会求皇阿玛赐她个名分。这要是皇阿玛一时心软…”因妒成恨,买凶杀人而误杀了丈夫也不奇怪呀!

    “不行!我绝不能让那个贱人骑在我的头上!”兰馨咬着唇,终于道:“麻烦jiejie为我安排。只要杀了那个小贱人,花再多的银子我都不在乎。”

    “主子!”仇嬷嬷急得要命却插不上嘴。终于等到孝纯公主起身告辞,忙跪在兰馨跟前:“主子,你可别犯傻呀!这种事做不得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可会满门抄轿的。

    “你胡说什么?”兰馨厉声喝叱,也开始流汗。

    “主子,你就算不想老主子他们,你也要想想七阿哥呀!若是七阿哥知道你做这种事,可怎么相见呢?”

    “住口!”浑身发颤,兰馨有些站不稳,只狂乱地吼着:“我为什么要为他着想?他冷落我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时可曾为我想过?我…”一口气转不过来,兰馨软软地昏了过去。

    “兰儿——她昏过去了?”永琮看着张总管,脸上的笑也是冷的“刚才见五公主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五公主一走,她就昏了?

    “回主子,奴才瞧侧福晋这次好像是真的。”

    “是吗?”永琮只是冷笑,瞧得玉簪直觉得刺眼。

    她也不顾永恩对她摇手,开口道:“爷不去看福晋,这于情于理都不好!

    “是吗?”永琮回头看她,却不似真的恼了“你是要教我什么叫情理了?

    “玉簪不敢。玉簪哪儿知道什么大道理还要教爷呢?”她微微地浅笑,是从什么时候起竟不再怕爷?竟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讲自己的道理“只是玉簪以己度人,若我身子不舒服,爷却连个照面都不打,那真不如死了算了…爷,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你不见玉簪,玉簪的心里有多慌啊!”食指划过她半张的唇瓣,看她如昨夜般羞红了脸颊,平凡的脸添上三分妩媚“好,你让我去,我就去。”他的温暖犹存唇间,近乎自语的低声飘在耳畔,她却傻傻地瞧着他的背影,一颗心儿狂跳不已。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真的是七哥吗?”永恩低喃着,看她连耳根子都是赤红。不觉低笑“你这是怎么了?喝醉酒了?”

    是醉啊!醉得昏天暗地,昏昏沉沉…爷从前从没这样子对她。也不知怎地,自那夜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他会拉着她的手说些从前从没说过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也会有意无意地抱抱她,碰碰她;甚至一整夜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在她惊醒时紧紧地拥她在怀…总感觉,他不再是从前的爷,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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