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高唐_第二章丁香筇竹啼老猿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二章丁香筇竹啼老猿 (第4/5页)

妃絮絮道“其实,说起来,巫姑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再收留一个徒弟。所以,婵娟可是巫姑唯一的弟子啊。”

    清任有些懊恼。原来夏妃的内侄女婵娟,早就是巫姑的徒弟了。而他竟然一无所知。他只能满足于悄悄地窥视,却不向任何一个人提起她的名字。有多长时间没有过问过她的事情了,是不愿,还是不敢呢?

    婵娟仿佛根本没听见夏妃对她的评价,只是僵直地站在那里。清任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抑或是受了夏妃的暗示,悄悄地在这个清秀少女身上,寻找她师父的痕迹。婵娟似乎感觉到了青王不寻常的眼光,蓦然抬起眼帘。清任冷不防被她的目光击中,那其中除了少女清澈和内敛,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冽的戒备……

    真是无礼,清任不免恼怒起来。

    他忽然怀疑起来,采梦溪之所以能够参与庆延年的密谋,也许就是这个懂得巫术的孙女在出力。他眼前忽然浮现起了神殿中看到的一幕,那个少女在巫姑的眼皮子底下,与少年朱宣偷传信函。是个不简单的人。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婵娟,也不接夏妃的话,只是“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喝茶。

    又是一阵有些难堪的沉默。

    忽然,庆小姐站了起来,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珠冠,霎时间一头乌发滚滚的散了下来。

    清任愕然。

    “恕婢子无礼,”女孩忽的又跪下了“实在……戴不惯珠冠……都快掉下来了。”

    清任忍俊不禁,差点把一口茶喷了出来。

    夏妃气得连连道:“还不快扶了小姐下去梳头。”

    像水中投石,沉闷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宫人们纷纷忙碌起来,捡珠冠的捡珠冠,递梳子的递梳子。婵娟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让宫人们靠上前来服侍庆洛如。

    “算了算了,这样也挺好。”清任反倒来了兴致“洛如,你再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眼。”

    女孩微微仰起脸,迎着清任。

    竟然这般容光照人,使华堂顿时失色。清任一时眩目,竟哑然无语。一张小脸儿飞红,那有如三春红桃浓到了极处。眼睛湿漉漉的像哭过,却只管望着青王。

    清任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是你。”

    庆洛如瞪大了眼睛,掩藏不住欢喜:“陛下记得我?那天承蒙陛下表奖,却没有来得及谢恩呢。”

    “阿蓝,”清任幽幽地说“你竟然给我请来一个神箭手,首辅大人养的好孙女啊。”

    这庆洛如便是庆后去世那一日,在神水苑射天罗花燕子的少年箭手。夏妃显然是胡涂了,可是她也听得出,清任优雅的声音里,隐隐透出怒意来。清任此刻想到的,不仅是夏妃为首辅作伐,更有怀疑庆延年在此之前,早就有意将这个女孩儿塞到自己眼前来。

    “谢陛下夸奖。”庆洛如却毫无知觉,只顾说下去“陛下箭法神奇,小女子敬仰得五体投地,只恨无缘得见。春狩没有女子参加,小女子不得以女扮男装,还请陛下恕罪。”

    清任笑道:“我不治你的罪,却要问你爷爷。你爷爷家法不严,竟然放任女孩子到处乱跑。”

    庆洛如吓了一跳:“求陛下千万不要告诉我爷爷——”

    “呃?”清任眯起眼睛,细细观察那女孩。

    “爷爷家教很严的,”懵懂无知的少女,显然是被清任吓到了,连连磕头“我的箭法是偷学的。去参加春狩也是……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瞒过家里人……陛下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千万不要告诉我爷爷。他总骂我是野丫头,要是知道了我做这种事情,我……我会被打板子的。”

    清任心中好笑,奇道:“你怎知我就不打你的板子?”

    庆洛如一句话都说不出,噎得眼泪汪汪的。

    清任撂下茶杯,哈哈大笑。笑毕方才起身,亲自把少女扶了起来,顺手替她理了理乱发。庆洛如从未被男人亲近过,此情此景,手脚都不知何处放了。两只大眼睛慌慌张张地只朝夏妃脸上看。

    此时此刻,夏妃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少不得打起精神来,朝庆小姐递了个勉励的微笑。庆洛如看见,心知已然无事,顿时又羞红了脸。

    “我还没说饶你呢,”清任道“随我去江离山,你要是不能给我射三只大雁下来,依然要重重地打板子。”

    “多谢陛下。”庆洛如喜孜孜地说。

    “还有,这茶不是你烹的吧?”

    “呃?”少女一低头,幽怨地望了夏妃一眼,低声道“不是啊,我不会茶艺的。”

    夏妃眨眨眼睛,苦笑道:“原是我多事了。”

    清任不理会,只顾携了美人,往射箭场去了。

    夏妃送了二人回来,看见婵娟还在绿波宫的廊上等候。

    “姑妈……”婵娟有些歉意地唤住她。

    夏妃停下脚步来,望了她一眼,叹了一声,欲言又止。这个女孩儿,早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婵娟抿了抿唇,正色道:“姑妈,您别责怪我。”

    “没什么。”夏妃有些疲惫地说着,从她身边走过。

    “姑妈——”婵娟追上一步,拦住了她“我还有话。”

    夏妃于是站住。她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有些识见的,总不能不听听她的话。

    “姑妈您总是在宫里为主上效力,不常回家省亲,我倒希望您能多回去。”婵娟道“如今奶奶也病倒了,没人规劝爷爷。若您在,您的话爷爷至少还肯多听几句。我们这样人家,凡事由须谨慎的好。”

    “怎么,还是为了你的婚事?”

    “不是,”婵娟不由得脸一红,仍然严肃地说“是更要紧的问题。”

    夏妃听她此言,心知有大事情了。她四下里望望,宫人们都在十步之外,料不致偷听见,遂把婵娟拉到身畔,低声问:“怎么了?”

    “前几日家中来了一个生客。虽然是寻常装束,我却一眼看出,那是个大行天派的巫师。我待要问问,爷爷又将他藏了起来,只不跟我提。我只道是请来为奶奶祈福的,未料到过了昨天一早,首辅家里来了一架车,把人给接走了。”

    夏妃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激灵。

    “当时我也未及多想。下午我去了巫姑那里看书,巫姑给了我一个纸盒子,教我午夜子时三刻才能打开。”婵娟的脸色渐渐惨白“我觉得有些蹊跷,回到家来悄悄看了一圈儿,却又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半夜里,首辅家的车又来了。我远远的听见那车辙滚过大路的声音,就觉得有些异样,人倒是还在车里,只不过已经断了气。”

    夏妃倒抽一口冷气。

    “作法失败的巫师,才会送了性命。”婵娟峭然道“我坐不住了,出去一看,只见首辅家里的车夫冲着爷爷说,人是你们推荐来的,现在他本事不济,死了。首辅说还由你们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