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弄影_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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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第2/3页)

 她的眼光略过他唇边的血丝,觉得碍眼到了极点。

    他真的错了吗?她摇摇头,不知道心中环绕的,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她闭上眼,四年的时光在脑中晃来晃去,爱恨纠缠成一片,千丝万缕的思绪打成了结,她找不到头在哪里。

    睁开眼,眼前的脸充满了焦虑和企盼。耳边似乎听到秋震天的声音:“那个男人,为了爱你,几乎连自尊都抛下了。”

    “海月…”他轻轻叫出她的名,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触怒了她。

    她脑中拼命的分着那乱七八糟的线,却理不清。她把锦纹放到床上,走到地上箱笼前,他吓了一跳,目光转瞬不停的看着她,生怕她是要走掉。

    她俯下身,在行李间找着,翻出一堆丝线,各种颜色的。她每种颜色线抽出一长段,然后把所有的丝线打了一堆结,揉成一团。

    “君子妙手,请解连环。”她拿出几个绕线板,又拿出一把鹤嘴银剪,连着那团乱线递给他。

    他忙接过,脸上现出喜色。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只能考虑一下,但不一定会同意。”脑中的纷繁芜杂,是一剪子全剪断,还是慢慢寻找头绪,就看他的决定了。但即使找到头绪,也不一定就会是对他有利的结果。

    “只要你能考虑…”他握紧几样东西,眼中几乎泛出泪光。

    “好了,回去慢慢弄吧。”别看她只弄了一会儿,丝线这东西本就易纠缠,更不要提她还打了几个结。皓凡不擅女红,能不能解开还是一回事。

    “我可以在门口解吗?”他问道。

    “我又不会跑;如果我想跑,你也拦不住。”她几乎失笑了。

    “我只是不想离开。”他低声。

    她心中一颤:“随便你。”

    于是,皓凡便在皓月轩的门口,解起那团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丝线。

    励之来去几次,见劝不走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为他搬来桌椅,让他可以轻松一点;也为他拿来饭菜,皓凡笑笑,却没有吃。

    千丝万扣,既然是用情缠上的,又怎是片刻解得开的?

    连环不可解,唯一的方法就是挥锤击断,玉石俱焚。

    情结不可解,他却不能将其剪断,笨手笨脚,本来是要解结的,却越弄越乱。

    他不急,若她不原谅他,便是再活几十年,也毫无意义。

    他在外面理丝线,海月在屋内理思绪。

    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怨他的,怨他竟然从来不注意她,怨他不反对纳妾的提议,怨他不是她的一心人。

    其实,她一向是希望的,希望有一个人,能爱她像秋震天爱烟那样。她气势太强,但她希望有一个人能包容她,了解她。

    杨叔叔和寇叔叔一向是爹赏识的人,他们曾经为她的聪明才智所惊,叹息她是女儿身。

    若是男子,领兵纵横、金榜题名,想要怎样都可以。但身为女子,怕是连幸福都得不到。因为她不会像一般女人一样闭上眼睛,满足于表面上的平和;因为世间男子大多自傲,在她面前,怕是会退缩不前。

    这尘世,没有给女子一个驰骋的空间,即使她是皇女,最多也只是做一个公主,一生荣华。

    她才不要,爹怎样想封她为公主也没用,她不要。

    即使这样的世界,她照样可以刺绣,成为绣女中的第一人。

    她太好强…他们至少说对了一点。刚强易折,所以她在其它方面加倍的韬光养晦,为人处事也宽厚无比。

    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加倍的任性,加倍的严格要求。

    她可以笑着玩味人性,可以理解每一个人的心里所想,不加以苛责,却不能原谅所爱的人的一点游移。

    皓凡在最后的时候还是出手了,但她还是不甘。他只是不舍她死,而非相信她的无辜。

    她要绝对的信任和爱情,就像秋震天和季勉之,无论烟和雪是什么人,无论要为之放弃什么,天涯海角,矢志不离。

    她是不是要得太多?她安排了所有,现在,连自己的爱情也要一手安排。但人心,哪里是能安排得了的?

    秋震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对皓凡是真心的,但怎么觉得秋震天的话也有他的道理?

    她对皓凡的爱,表现出来是施舍,她没有将自己坦诚在他面前的想法,却要求他完全的信任。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线仍在纠缠着,心也是。门外的人拼命的解着结,试着帮她理清头绪。几天下来,他竟然没有吃饭,只喝了一点水。虚弱的身体,手指和眼却坚定不移。

    这几天间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秋震天终于现身说明一切。镇天帮中虽然有一些人成了秋震海的心腹,但毕竟还是听从秋震天的人居多。苏州分舵乱成一团,秋震海借机逃跑,秋震天已去追他。

    秋震海自身难保,自是没有办法兼顾狱中的江湘绫和吕尚止。何况皇上坐镇苏州府,谁也没有办法劫狱吧。

    海月仍在皓月轩,由冷水陪着。这几天冷水讲了她这一年以来的际遇,又是一则长故事啊!

    过了几天,海月写给冷水的信被明皓宇拿到,他赶到苏州想带回妻子,然而冷水和他怄气,怎么也不随他回去。皓凡对他说了海月和冷家姐妹来历,顺便交代此刻情况。

    皓宇向来最关心大哥,一听大哥这时候已经在门外饿了好几天,忍不住就是气往上涌:“大哥,你解这个东西还要解多久啊?大嫂她根本就是在为难你好不好?”

    “如果解开它,海月就会原谅我的话,就算在这里解一生也没关系。”皓凡轻声道。

    皓宇盯着那团线,想到就是它们害他大哥成这样子的。他眼光稍移,见到桌上鹤嘴银剪,心下有了盘算,问道:“这剪子是从哪里来的?”

    “海月给的。”皓凡专心弄着线,没有注意弟弟的打算。

    皓宇拿起剪子,俊朗的面孔出现一丝冷笑:“解开这些线吗?我知道最容易的方法!”

    他打开剪子,向着皓凡手中的线团剪去。

    皓凡大惊,一时也来不及想更多,用手护住线。皓宇手中剪刀刺进他手里,血立刻涌了出来。

    “大哥!你…”皓宇连忙放下剪子,从怀中拿出金创药给皓凡包扎,大声叫着。

    “二弟,你这一下是要剪掉我和海月的未来,我,怎么可能让你剪下去?”皓凡轻轻笑道“我可能永远见不到海月…这是唯一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放弃?”

    皓宇向屋内看了一眼,见海月一脸关切,心微微放下了。

    门内,海月心中一痛,几乎便要冲出屋子。

    她知道他在用苦rou计,她却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不吃饭,他任日晒风吹,是为了要让她不忍。他知道她并不一定会原谅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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