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粉墨登场上 (第3/3页)

春衫，梳了双螺髻，这样看起来有些幼稚，但是应该会让杏娘更加喜欢，——meimei就应该有个meimei的样子。

    哪知道过去杏娘见了，还是不满意“怎么没穿那条十二幅的湘裙？”

    等下母亲回来，就不能在第一时间看见。

    顾莲虽然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亦能看出jiejie不快，于是道：“我瞧那条裙子做工难得，打算留着节庆的时候再穿。”

    “不过是一条裙子。”杏娘看着她“今儿就穿吧。”——

    竟然一副立等换衣服的神色。

    顾莲自然不会在小事上跟她计较，况且并不为难，因而笑道：“就依jiejie。”为了哄她高兴，又道：“我不太懂得搭配，jiejie觉得配什么衣服好看？jiejie说了，我这就回去换了过来。”

    杏娘想了想“海棠红…，要配明蓝色方才压得住，或是姜黄。”

    顾莲为难道：“卢mama来的时候，只带了两套赶出来的新衣，并没有jiejie说的这两样颜色。”

    “我有！”杏娘起了炫耀之意“你我身量差不离，把我的衣裳先借你穿一穿。”连饭也不急着吃，执意要带着meimei先去换衣服。

    卢mama在后面喊道：“哎，两位小姐慢着些！”

    因为杏娘兴致大起，顾莲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她的屋子，便被一堆五颜六色的衣服晃花了眼，——仿佛进了一个成衣铺子。

    杏娘拿起一件明蓝色挑织金线上衣，一件月白色半袖，与玉竹取来的海棠红十二幅湘裙相配，果然明艳又雅致。

    顾莲依她的意思换了。

    “衣服算是差不多。”杏娘左顾右盼，审度道：“只是再配双螺髻就有点稚气，散了吧。”叫来娇蕊“你替九meimei梳个朝云髻，稍微偏一点，上面只簪两只金钗便好，下面一左一右再垂两缕散发，便就很好了。”

    春晓一直在旁边帮忙递东西，间或夸赞娇蕊几句，玉竹只是静静看着。

    顾莲对镜自揽，不得不感慨jiejie是一个很会打扮的——

    短短片刻，就把一朵村花改造成了气质佳人。

    杏娘眼里亦是闪过一抹惊艳“没想到…，meimei还真是衬这一身衣裳。”

    顾莲回道：“都是jiejie搭配的好。”

    杏娘笑得有几分勉强，点头道：“等下午娘回来见了，定然欢喜。”

    两人一起回去用饭，卢mama见了，不由得夸了一句“哟！九小姐这身打扮，可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杏娘抬脚进了屋，蹙眉道：“开饭罢。”

    顾莲朝卢mama微微一笑，跟进去坐了对席。

    吃饭时，杏娘不停的让娇蕊帮着夹菜，不是给自己，而是给meimei“这道酸笋鸡皮汤与平常的不一样，里面加了莼菜，meimei没有喝过吧？”

    顾莲一脸天真，点头道：“莼菜配在鸡汤里头，的确不错。”

    “听说乡下没什么吃的。”杏娘又亲自夹了一块腊排骨，说道：“meimei不常吃rou，多吃点补一补身子。”

    顾莲笑道：“jiejie也吃，别光顾着让我了。”

    卢mama暗急，当着丫头们的面，五小姐这样说，岂不是叫九小姐脸上难看？看来五小姐这毛病是改不了了，不光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就连亲meimei亦不能相让。

    倘使别人胜了她一点儿，必定要埋汰几句。

    假如卢mama没有去接人，没见过顾莲处事的冷静稳妥，多半要以为她是年幼听不懂，——眼下只能暗叹，还好九小姐是一个有涵养的。

    “卢mama。”从外头跑来一个小丫头，回道：“门口来了几辆马车，报名号说是大夫人的娘家妹子和侄儿，专程过来拜访大夫人的。”

    卢mama一惊，问道：“可知怎么称呼？”

    “说是夫家姓何。”

    “怎么是她？！”卢mama的脸色很不好看，回头看了看两位小姐，察觉失言，赶忙补救道：“先前也没听说，忽地过来倒是叫人意外。”

    杏娘开口道：“既然是大伯母的妹子，那就快请进来吧。”略有些发愁“偏生家里人都出去了。”

    卢mama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犹豫不定。

    “卢mama？”杏娘皱眉“快去吧，别叫大伯母说咱们失礼。”

    长房和四房一向合不来，要是冷落了柳家亲戚，岂不是等着两房的人拌嘴么？大伯母不光为人厉害，还主持着中馈，得罪了她，回头四房肯定要吃亏的。

    卢mama有些无奈，颔首道：“罢了，还是我亲自出去一趟吧。”

    顾莲瞧着奇怪，不过打定主意绝不随便开口。

    倒是杏娘是个按捺不住的，吩咐丫头们撤了桌子，拉着meimei到一旁，低声道：“长房的人都不好相与，等下柳氏进来，咱们随便说几句话便是了。”

    顾莲连连点头“我都听jiejie的。”

    杏娘十分满意“你看着我的眼色行事。”

    顾莲啼笑皆非，——就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还会使眼色？此刻感觉更是怪异，自己还如同做客一般，却要去接待别的客人。

    不由想到去徐家喝酒的母亲。

    虽说自己在城外耽搁一天，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闲心去参加宴席，只能说明两点。

    其一，对于母亲来说，多一个少一个女儿都不要紧；其二，顾家和徐家的关系十分亲厚，否则不至于徐家添了个哥儿，整个顾府的女眷倾巢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