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记(心慌的周末)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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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4/5页)

只觉事不关己,已不劳心,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翻一个身再题。

    季力与吴彤根本没有听见电话铃。

    陈开友惺松地同妻子说:“几点了?你去看看看。”

    季庄一向任劳任怨,急急下楼。

    只见陈知己接了电话,百色沉重,正唯唯诺诺。

    季庄一身冷汗,莫非此事同陈知有关?要命。

    陈知见到母亲,如逢大赦“mama,是奶奶找。”把听筒交给季庄。

    季庄听说是婆婆,反而放下心中大石,她昱叫一声惭愧,人怎么会不偏少,总会分轻重先后。

    老太太在那头一味哭泣。

    季庄问:“妈,妈,你怎么了?”一边对陈知说:“去叫你父亲下来。”

    陈老太说:“季庄,我想回香港来。”

    季庄马上说:“回来好了,我们等你。”

    “我要开友来陪我。”

    季庄踌躇,这又是一笔额外开支。

    老太太可不糊涂,她马上说:“费用包我身上,季庄,你同开友一起来,马上去买飞机票。”

    “那好,一言为定,买得到飞机票马上来。”

    季庄不得不敲定这笔数目,女儿的嫁妆都没有着落,焉能随意胡乱花费,人穷志短,不得不现实一点。

    这时陈开友光着脚丫来表示孝心“妈,妈”他抢过电话“我们明天就来。”

    老太太停止哭泣,又说了一会子,才挂断线路。

    陈开友比白天还清醒,磨拳擦掌地骂:“没有那么大的头,却去戴那么大顶帽子,口口声声把父母接过去养活,你看,你看,弄出个大头佛,也不打听打听,老太爷老奶奶岂是容易服待的。”

    他终于出净胸中一日乌气。

    一抬起头,却看到季庄几近凄厉的责备目光,陈开友本来还想加几句注脚,一见妻子如此不悦,马上噤声,唉,怕老婆就怕老婆。

    什么叫家教,这就是家教。

    季庄不想陈知看到父亲叱责姑姑,怕过几年他想起这等例子,亦以同样态度去对付陈之。

    坐言起行,以身作则才是正途,闲时打骂几句,没空则视若无睹,有个鬼用,自己八百年不与弟兄姐妹来往,却盼望子女友爱,自己成日价践踏老人家,却空想子女孝顺听话,科线木求鱼。

    季庄说:“睡吧,明天一早去抢飞机票。”

    “赚死航空公司。”

    还睡什么,天已经蒙亮。

    季庄倒并没有十分牵挂婆婆。

    老人同小孩一样,一不如意就哭,他们的眼泪有分量。

    壮年人的眼泪最窝囊,谁敢在公众场所一不小心掉下泪来,准叫社会不耻:怎么,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动辄淌眼抹泪,还混不混。

    哪里还有哭的权利。

    说季庄的泪腺早已退化也不为过分。

    很明显,老太太不开心,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或许因为女婿侍候不周,或许食物吃不惯,但并不是严重问题。

    到了八点,举家出门。

    之之已闻消息,她非常困惑“mama,我不是自私,但是下星期三学人爹妈请我们,你俩来得及回来吗?”

    “一定可以回来。”陈开友安慰女儿。

    “才五天时间罢了。”

    吴彤过来搂住之之“我也是家长之一,我会代表你父母。”

    陈知抬起头来“还有我呢?”之之靠山奇多。

    “不用改期?”之之尚问。

    “我们停留一天,马上带你爷爷奶奶回来,替你撑腰,别紧张,有空多出去玩玩。”

    托熟人,轧到当天票子,不过要到东京转飞机,两夫妻于傍晚出发。

    之之邀请学人过来玩二十一点牌戏。

    季力与吴彤运气奇佳,赢得一场胡涂。

    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无论之之拿十九点还是二十点,他们总是多一点,即使是黑积,也会打和。

    假使世事如棋,倒也十分棘手。

    这个时候,陈知过来说:“各位,我有事与大家商量。”

    奇怪,季力看着外甥,这个外号叫弹簧腿的小子自从长大之后就与他疏远,此刻又来讨好,有什么大事?

    陈知坐在他们身边“各位,我今晚想约朋友来喝杯咖啡。”

    吴彤误会了,马上又惊又喜“好哇,你是不是想我们全体肃静回避?”

    陈知咳嗽一声。

    之之完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说:“且听陈知说下去。”

    陈知说:“今晚来的,一共有三位朋友。”

    季力嗯地一声“是他们!”

    陈知点点头“不错,有一项要紧的议程需要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商议。”

    清静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陈知的意思大概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吧。

    这上下,陈宅大抵也早为若干人发现是个秘密会议场地了。

    季力苦笑,双手把一叠纸牌洗得会飞一样。

    陈知说下去“这件事趁爸妈不在我才提出来。”

    之之问:“是最后一次是不是?”

    季力扬起一条眉毛。

    陈知答:“我已退会,不过仍然帮朋友一个忙。”

    季力不悦:“不知道多少毛病出在这最后一次身上。”

    陈知表现异常客观“这间屋子人人有分,我尊重大家的意愿,我们投票决定。”

    吴彤说:“少数服从多数。”

    这样文明,季力陡然感动起来。

    这样民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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