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仙子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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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3页)

    第七章

    残灯如豆,昏黄映照人面,气氛凝重而阒寂。

    夜色渐浓,风不知来自何方。

    左从风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忐忑地在大厅上来来回回踱方步。

    他不该这么心浮气躁的,可是他家主子到知府街门,和苏东启“叙旧”已经三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回来?

    据说苏知府是只老狐狸,这回旗下的走狗被连根拔除,料想不肯善罢甘休。主子实在不该单枪匹马赴会、万一中了jianian人诡计,岂非得不偿失。

    在他坐立难安,决定走一趟府衙探下究竟时,门口适巧卷进一团黑影。

    “老爷!”左从风大大松了一口气。“姓苏的那狗官没为难您?”

    废话嘛,有为难的话,他还回得来吗?

    “他想借刀杀人。”

    今晚宴席上只有三个人,苏东启、霍连成和他,这把“刀”可想而知是谁。

    “那王八羔子,我去宰了他!”左从风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主子心生歹念。

    “不必,我已送他往奈何桥。”楚孟扬颓然坐向太师椅。

    左从风霍然发现他右边袖…“取金创葯来为我敷上。”他脱去袍子,露出一条血rou模糊的臂膀。

    “那种人渣死有余辜。”左从风最恨墙头草,满口仁义道德,做的却是最龌龊的勾当。

    楚孟扬仅是淡然一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出卖了,十里洋场打滚多年,他深深了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千古不变法则,交易买卖没有恒久的朋友和敌人,只看到利害得失、冲不冲突。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唯有强者能屹立不摇。他很早很早以前就了解这番道理。

    “老爷!”清水洗清伤口后,左从风倏然瞥见一道极可能深及筋骨的刀伤。

    “是否请赵大夫过府一趟?”

    “少娘儿们。仙儿呢?”楚孟扬眉头也不皱一下,兀自抹葯里伤。

    左从风的呼吸一断。“对了,有件事跟您报告。”

    “说。”他俐落地单手系上布结。

    “表小姐腹内的孩子的确是刘佑恩的余孽。”

    余孽?楚孟扬掀起浓眉,用眼眸询问。

    “一个月前,他突然得了风寒,病死在山西的别院里。刘家恐无人延续香火,正派出爪牙四处搜寻表小姐的下落。”

    如此说来,他们也得知苏月琪有了身孕的事啰。

    “查出为什么表小姐没投奔苏东启?”十成九是那势利眼父亲不肯收留她。

    “还没。表小姐出阁后近五年,也从不曾归宁省亲,问过许多人,都说不明原委。”

    楚孟扬心中一突,但愿他不是那个“原委”近两千个日子,他日夜提醒强迫自己忘掉那段晦涩悲怆的过往,连同她的人尽岸烟尘,可不希望在这人事皆非的时刻重新揭开疮疤。

    “好生照顾她,吃的、用的不必吝惜。”他对她总算还有点情分。

    “老爷打算留她长住憩园?”

    “不,另行觅一处庄园,越快越好。”他不想天天和苏月琪打照面,是她先背弃他的,在往后的岁月里,他也不希望她来干扰自己的生活。

    穿回袍子,他直接穿入内堂。

    “老爷可有中意的地方?”左从风亦步亦趋,企图减缓他的速度。

    “只要不在洛阳城内,哪里都行。”越过月洞门,他迫不及待想进房见仙儿。

    “可老爷…”左从风敏捷地拦住他。

    “让开!你今晚特别啰嗦,闯了祸?”楚孟扬飞也似推开他。

    “没…小的只是想跟老爷把细节问清楚。”他冒死又踅回小径中央。

    楚孟扬攒紧眉头,目光迟疑且深思。“从风,你有事瞒我。”

    “小的不敢,老爷多意了。”

    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楚孟扬迅速如豹地隔开他,一脚踢开房门。

    门里寂然无声,连挂在墙上的画作也不翼而飞。

    楚孟扬眼底燃起烈火,胸口因盛怒而猛急鼓动。他一把揪住左从风的衣领,嗓音肃杀“人呢?我要你守着的人呢?”

    晌午赶往府衙赴约时,他再三叮咛要他看好仙儿的,他竟然有负使命,该死!

    “申牌时分,表小姐借故支开小的,待回来时,她就不见人影了。”最坏的状况就是接受一顿鞭打,算他倒楣,遇上苏月琪那狐假虎威的女人。

    楚孟扬怒火冲天暴发,咆吼道:“废物!连一名女子你都盯不住,留你何用…”

    “小的该死,请老爷责罚。”他挺直背脊,勇敢肩负所有的过错。

    “打死你能换她回来吗?”他疯狂地席卷出去,挟带一身戾气和悍意。

    左从风甚少见过怒形于色的楚孟扬,愕然于他狂怒的样子,十分吓人。

    楚孟扬气势磅礴地穿堂走径,完全忘了身上的疼楚。滂沱的大雨挡不住他胸腔欲喷的怒火,三两步便冲到苏月琪暂住的厢房。

    “小的逼问过表小姐,她也不知道仙儿姑娘可能落脚的去处。”

    楚孟扬硬生生收回欲叩门的手。左从风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即使苏月琪贵为他的表妹,也绝难逃过穷追拷问。她没有招供,就铁定是不知情。

    二话不说,楚孟扬踅向马厩,铁青着脸,疾如雷电中跨向马背。

    直到一人一马陷入层层墨幕之中,左从风犹依悉仿佛可见那团烈烧熊熊的火焰…

    






    画轴入河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让一名多管闲事的臭和尚捞起,高挂在树枝头。

    “睡够了没?睡够了就下来聊聊天。”和尚在大石块后的一个“情”字边加注:一字熏染种骨,误尽苍生。

    仙儿闭目养神,不理不睬,许是怪他不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难道你仍留恋那厮俗物?”

    “我的事你管不着。”仙儿翻个身,跟他来个相应不理。

    “哦不,人间寂寞污浊不堪恋栈,故才决意为有缘者揭示幻境。你受到蛊惑,是彻头彻尾的梦中心,梦喜则笑,梦悲则哭…”

    “少自命清高,以为我不明白你是谁?”仙儿猛弹而起,伸手想扯掉他的架纱。

    “施主真是胡涂。殊不知众生皆为虚情假意所伤,忘了你掉下凡尘为的是什么?再不及时回头,恐怕…”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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