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之死_第十回痴公子情闯北王府贤德妃梦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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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痴公子情闯北王府贤德妃梦断 (第8/10页)

思虑的,贾母自然更加虑到了,明知北静王必定另有文章,只恨猜不透,欲找人商议,想着贾赦、邢夫人是事不干己不劳心的,贾政为人梗直不会转弯,王夫人又愚钝没主意,惟有贾琏、熙凤夫妻尚可议事,因此命鸳鸯请了他二人来,又想了想,到底不好瞒过王夫人,便命也一同请来,遂将自己一番担忧说了。

    凤姐先就回道:“老祖宗虑得极是。想那北静王爷为这事惦记了不止一二年,又叫少妃来亲自探看,又叫冯紫英打听出身来历,又跟咱们老爷几次递话儿,又特特地请了林meimei的从业老师贾雨村说媒,就是寻常王府里结亲也不过如此,哪里是王爷纳妃,直与皇上选娘娘差不多。他既品度了这二三年才正式下聘,分明志在必得,焉肯为宝兄弟几句话就打了退堂鼓?不过是想留个好名儿,不肯让人说他强抢豪夺,所以才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儿先稳住咱们,回头必定还要想个什么法儿,逼得咱们府上主动去攀交,倒反赶着他去结亲。想来我们若不肯结这头亲,他必定还有什么新招儿埋伏在后头。”

    贾母叹道:“我何尝不是担忧这个?想来他借口讲谈学问扣留宝玉在府上,还只是第一计,后头不定还有些什么千奇百怪的厉害法宝呢。这次宝玉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不过是个提醒,敲锣听音儿,下次未必便能这么容易。”

    贾琏见贾母既已明说了,便也禀道:“我听里头的公公说,皇上不在京的这段日子,四位王爷共同监国,凡有奏章,都是四位王爷合议,忠顺王与北静王多半政见不同,正是水火不两立;东安郡王和南安郡王又一味和稀泥,两头不肯得罪,所以许多大事都耽误下来,裁议不决。比如藩邦之乱,北静王主战,忠顺王主和,一个说要发兵去打,直叫兵部拟定出征名单,凡是世袭武职的人家都要逢二抽一,充军作战;一个说该以和亲怀柔,前时叫各府里适龄女子都画像造册,便是为了备选。”

    贾母这些日子一直为了探春、惜春备选的事忧心,却并不知还有征丁一事,闻言不禁一愣,问道:“这样说来,北静与忠顺王府竟是斗个平手?老爷不是说造册备选是为了联络那些海外王储么?怎么又变成议和了?”

    贾琏叹道:“朝廷里的事,哪里说得准呢。同海国联姻是北静王提的,为的是好教那些岛国帮咱们发兵;跟藩邦议和却是忠顺王提的,总之都拿着这些造册备选的女孩儿们说事。孙子还听说,东安、南安两位郡王因年迈多病,如今都不大理事了,所以朝中大臣都推北静与忠顺两府马首是瞻,各立山头,斗得你死我活一般。想咱们府上向与忠顺府不大投契,再把北静王得罪了,将来若有一时急难欲投倚处,东、南两位王爷未必得力。何况不论征丁出战还是郡主和藩,咱们两府里可都在册,说不定抽着什么签,要生要死,都攥在两位王爷的手心儿里呢。因此以孙子浅见,北静府万万不可得罪。”

    王夫人也道:“便是没有北静王爷提亲这件事,娘娘也是有意要赐婚的,哪里由得宝玉呢?倘若北静王做主把宝玉充军打仗,他哪里吃得了那种苦?并不是我不疼爱外甥女儿,逼她嫁人,奈何世上并没有顺心如意两全其美的事,说不得,也只有舍卒保车了。”

    贾母自然知道王夫人话中所指哪个是卒,哪个是车,并不入耳,只得道:“娘娘的旨还没下呢,哪里就说到后边的事了。如今只说北王这头,他既说不议亲,一两日间总不好意思又来为难的吧?”

    凤姐见贾母面色不豫,忙道:“正是呢。上吊还要喘口气,不信他一个王爷,说出来的话竟好意思收回去,总得做两天表面文章,假装宽慈。就有什么招数,也会等些日子再施展。咱们如今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横竖拖几日等娘娘回来,还有得商议。”贾母这方点头,说道:“也只得这样。”

    一时从贾母处出来,王夫人便埋怨凤姐:“好容易已经说得老太太心动,答应把你林meimei许给北府了,你女婿也说了一大篇话,劝老太太结这门亲,偏你又来提什么三全其美的话,只顾哄老太太高兴,就不想想,那北静王府是何等威势,难道是我们这种人家可以得罪的?”

    凤姐辩道:“我何尝不是和太太一样的心思?只是老太太心里不愿意,与其一意逆着说,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倒不如暂且将些宽心话儿稳住,一切只等娘娘回来再拿主意。反正北静王府里三五天内总不会再有动静,咱们乐得消停几日不好?”

    王夫人并不相信,却也无话可回说,又随便问了几句家事,便打发她去了。谁知赵姨娘早在隔壁听见,情知王夫人不满意凤姐,便要再点上一把火,遂掀帘子凑近来说:“宝玉的婚事,太太可得着紧上心,我前儿听说…”说着,故意左右看。

    彩云知机,故意道:“今天是太太吃斋的日子,我去厨房看看,可备了素菜没有。”说着去了。余人见彩云如此,便也不等王夫人说话,都借故避了出去。

    王夫人见那赵姨娘蝎蝎螫螫的,本不待听她弄舌,然而关心则乱,不由问道:“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赵姨娘便压低了声音做张做势地道:“我前日去林姑娘处瞧她病,正听见她与丫头长一句短一句,计议着要同宝玉两个私奔呢。”

    王夫人吓了一跳,忙问:“你听得可真?”

    赵姨娘赌咒发誓地道:“决不敢欺瞒太太。难道我不知道这是要命的大事?所以一直压在心里不敢说。为是宝玉的事,才不敢隐瞒,想了几日,还是要冒死禀告太太,好有个妨备。她们果真连法子都想在了那里,说是林姑娘捡个日子跟老太太禀报说要回南边老家去祭父母,叫宝玉陪着,两个人卷了细软搭船走,人不知鬼不觉,把阖府蒙在鼓里,连日子都定了呢,可惜我没听清楚时候儿。”

    王夫人听了,虽不肯信,然而想起宝玉前日在老太太跟前说的那些大胆狂言,也不由心惊意动,口里只道:“林姑娘是名门千金,怎么会连廉耻礼义也不顾?必是你听错了。快别混说了。”因打发她去了,心里却是半信半疑,想着总是有几分影儿,赵姨娘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倘若他们果真存了这个心,可不害苦我也?因此更厌黛玉,且暗暗布置耳目,提防宝玉有所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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