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_第七十章桃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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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桃符 (第3/4页)

都刻着他的情意,每个字都含着他对我的祝福。在南州的日子里,我一直以为它会成为我爱情的证物,伴我此生,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会拿它去换取世俗的利益。

    齐略,你当初允诺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真的会有要求?今日我将它送到你面前,请你实现诺言,可会答应?

    听到登闻鼓响而来查察的吏令接过我递上的奏疏和桃符,微觉奇怪,问道:“这是证物?”

    我摇头,涩然道:“不,这是陛下昔年御赐之物。陛下昔日将它下赐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有所求,可执此为凭。烦请令官对内朝官员说明情况,将此物呈送御前。”

    那吏令凛然一惊,收了东西匆匆回奔。

    我站在宫外静候音讯,不知不觉有些瑟缩。其时朝阳初升,鱼鳞般排开的云朵乍染橙桔之色,与青天白云相映,于疏离人世的清高以外有股妩媚之色。我望着朝阳云霞,微微怔忡,思绪飘散,竟是收拢不住。

    “云娘子,陛下传召!”

    我随内侍的引领踏进那长长的甬道里,复廊重重,转折回旋,仿佛不见尽头。许久许久,内侍才停了下来,转头对我说:“云娘子,陛下就在石渠阁里,他让你自己进去,我只能领你到这里。”

    他说着悄然一礼,转身离去。我怔了怔,缓缓的踏上石阶,走到石渠阁,轻轻的推开虚掩的房门。

    石渠阁里,还点着两支蜜炬,烛光将凝立不动的人影拉成一道细长的阴暗。

    我的脚步顿住了,站在门口,竟不敢再往里走。他负手站在堂上,静静的看着我,墨黑的眼眸深沉如夜,仿佛一眼过去望不到边际。

    我的心跳陡然间停了一停,旋即剧烈的鼓动,只是双脚却如被胶粘住了似的移动不了分毫。

    经历了这么遥远的时光,有那么多说服自己放弃的理由,一次次的自我催眠,又一次次的失败,直到看到他,才明白,原来我对他的爱情,真的无法磨灭。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已能使我手足无措,进退失据。

    该怎样面对他?该怎样称呼他?他到底算是我的什么人?

    我们曾经那样激烈的相爱过,也曾经那么决绝的对峙过,到底谁伤了谁,谁负了谁,是算不清了,只是那些曾经的记忆,突然在这阴暗的石渠阁里变得鲜活起来,历历在目。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低声喃道:“你还记得吗,你曾经答应我,拿这对桃符为信,可以…”

    他的身影微微一动,点了点头:“我自然记得。”

    我胸中一阵酸苦,他移动脚步,缓缓的走到我面前,低头问:“你是要以它来换高家的平安?”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的脸,涩然道:“灭高家是政治需要,政治需要是可以妥协退让的。”

    耳边传来一声带着怒火的冷笑:“我是否还应谢你,你并未真以桃符为信,令我为难?”

    我眼眶一热,无话可答。

    “若不是为了高蔓,你肯不肯来见我?”

    下颔一凉,却是他冰冷的手指托住我的头,将我的脸抬高,目光无可避免的与他相对,听到他问:“你肯来见我吗?”

    我答不出来——若不是为求他,我会来见他吗?应该不会吧!再怎么想他,再怎么爱他,只要想到他的身份带来的威胁,想到真正步入他的生活,对自己依持的人生信念的挑战,我都会不寒而栗,却步不前。

    爱情只能建立在双方地位同等的情况下,互相尊重,互相怜惜,互相爱慕,互相珍视,在相处的时候,互相替对方考虑,互相妥协迁就,才能真正成立。若是一方对另一方有生杀之权,不解退让,在权势的威逼之下,另一方只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去顺从,去奉承,低头弯腰,臣服无违,那还有什么意思?

    即使他真的爱我,不忍对我不利,他身边的人,也容不得我的“骄纵”

    齐略,我其实不怕自己配不上你的身份,我只怕你的身份对爱情的扼杀!不是有救高蔓这个理由,我不会来见你。

    虽然我救高蔓,怀有借故见你的想法,但如果仅是想你,我不会来见你。

    他看着我,眼里的热切一点一点的褪去,寒凉萧瑟侵上他的眉梢,他无声的一笑,缓缓的说:“你放心,我记得当年说过的话,若有一日,你舍得拿出这对桃符来求我替你办一件事,无论是什么事,我一定替你办到!”

    他大步走到案几之前,铺开帛书,提起朱笔,在上面书写诏令:“…念其为汾阳大长公主遗种,祖上累有功勋,赦其死罪,夺其封爵,籍没部典财帛,贬为庶民。”

    他写得很慢,我在旁边看着,只觉得那朱砂写就的字红和刺目,红得灼心。

    那对桃符——那不是承诺的信物,而是爱情的信物!

    它的承诺,是因爱而起,虽有承诺,但其实不能兑换,不应兑换!

    兑换它,爱情就受到了沾污。

    那对桃符就放在案头上,仿佛所有的光泽都已经褪却。

    一瞬间,我突然想起那曾经笑着对我说:“你若喜欢,我以后得空便多雕一些送给你。”原来,我不止不能多得,却连手里的都要失去!

    齐略的诏书已经写好,湿润的笔迹慢慢的被风吹干,我张了几次口,才从喉中发出一声:“谢谢…”

    他搁开朱笔,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放在诏书上面。温润的墨玉,熟悉的福寿纹,那不是别的,正是当年我回赠他的发簪!

    嗓子眼似被棉花堵了似的,好久才呻吟出声:“你…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你既然不要这桃符了,我何必留着玉簪?”

    他的声音虽轻,听在我耳里却如一道道的响雷直直劈下,炸在我的耳边,轰得我神魂俱恸,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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