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兆_第08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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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章 (第2/5页)

就在里面,他的呼吸短而急。

    “泰德。”她说“宝口,不要担心。”

    “妈咪,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只比沙哑的耳语好不了多少。

    “没事,你也没事,至少我们现在很安全。这辆老车会走的,我们只要等等看。”

    “你刚才对我快气疯了吧?”

    她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可以闻到他头上的汗味和一点约翰逊“不再流泪”香波的气味。

    她想,那个瓶子大概正平稳地立在楼上卫生间化妆品橱柜的第二层架子上,她真想用手摸它!但这里有的只是它模糊的将要消失的香气。

    “不,宝贝,不是对你。”她说“永远不会对你。”

    泰德紧紧抱着她的背:“它碰不到我们,是吗?”

    “是的。”

    “它没办法…没办法咬进来,是吗?”

    “是的。”

    “我恨它。”泰德沉思着说“我真希望它死。”

    “是的,我也是。”

    她看向窗外,太阳就要落山了。

    一种迷信的恐惧落进她的脑海。她记起儿时的捉迷藏游戏,每次当街上的阴影连起来,最后形成一片片紫色的连礁湖时,游戏就结束了。那种神秘的回忆飘过童年的郊外小街,像一种护身符,又那么遥远,她听见孩子们的尖叫声,晚饭已经好了,门就要把黑暗紧紧地关在外面:

    “一切——一切——自由!一切——一切——自由!”

    狗正看着她,它疯了,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它疯狂、没有感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这只是你的想象,它只是一条狗,一条病狗。就算你没有从狗的眼睛里看到某些实际上也并不存在的东西,这世上的事情就已经很糟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几分钟以后她告诉自己,库乔的眼睛只不过像墙上挂着的肖像里的眼睛,你到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

    但这条狗在看她。而且…而且它的眼神里有种东西很熟悉。

    不,她告诉自己,试图排开这念头,但已经太迟了。

    你以前看见过它,不是吗?泰德第一次做坏梦后的那个早上,那个早上毯子和被单被放回椅子上,他的玩具熊垒在顶上,你打开衣锅门的片刻,看见的只是一个弯腰驼背的形体和一双红色的眼睛,那个东西随时准备扑上来,它就是它,它就是库乔。泰德一直是对的,只是恶魔不是在他的衣橱里…它在这里。它——

    (停下来。)

    在这里,只是在等着。

    (你停下来多娜!)

    她盯着狗,想象她能听见它的思想。简单的思想,一模一样的简单模式,尽管它的疾病和狂乱的幻觉在沸腾,那种思想只不过是在一遍一遍地重复。

    杀死这个女人,杀死这个男孩,杀死这个女人,杀死——

    停下来,她粗暴地命令自己。它没有思想,它不是孩子衣橱里出来的恶巫。它只是一条病狗,那就是全部。下一次你还会相信那条狗是上帝派下来惩罚犯了——

    库乔突然站了起来——几乎就像是她刚对它下了命令——又消失在谷仓里。

    (就像我下了命令?)

    她发出一声颤抖的、半歇斯底里的笑声。

    泰德的头抬了起来:“妈咪?”

    “没什么,宝贝。”

    她看着谷仓黑暗的门口,又看向住宅的后门。锁着?没有锁着?锁着?没有锁着?她的思想中有一块硬币飞向了空中,不断翻滚着,又有一把手枪的装弹鼓轮在旋转,五个眼空的,一个眼里装一颗子弹。锁着?没有锁着?

    太阳下山了,白天最后的余晖化作西方地平线上的一道白线。

    它看起来还没有公路中间的白线粗,而这一道白线也会很快消失。蟋蟀在汽车道右边的高草里唱着歌,毫无脑子地发出欢乐而乏味的声音。

    库乔仍在谷仓里。

    睡觉?她在想,吃东西?

    这让她想起她带来了一些食物。她从前面两个座位中间匍匐着爬过去,拿到了斯诺比午餐盒和她自己的棕色袋子。她的保温瓶已经滚到了后面,大概是车上山时颠下去的。她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伸直,衬衫也开了,这才用手指钩到了它。泰德正在打瞌睡,她弄出的声音把他搅醒了。他立即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骇,这让她更恨那条狗。

    “妈咪?妈咪?你在——”

    “只是拿点吃的,”她安慰他“我在拿我的保温瓶——明白了吗?”

    “懊。”他靠回座位,又把拇指放进嘴里。

    她在耳边轻轻地摇了摇了大保温瓶,以为会听见刺耳的碎玻璃碴的磨擦声。但里面只有牛奶晃动的声音。总算还有些东西。

    “泰德,想吃吗?”

    “我想打个盹。”他含着拇指说,没有睁眼。

    “你倒是把机器喂饱了,好朋友。”她说。

    他甚至没有笑:“不饿,想睡觉。”

    她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强迫他吃。睡觉是泰德天生的武器,可能也是他惟一的武器,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他平时的休息时间半个小时了。

    当然,如果他们在家,他刷牙前会喝一杯牛奶,吃两块蛋糕…听一个故事,是他的《市商梅耶故事集》中的一个故事,可能…可能…

    热泪刺痛了她,她竭力要把这些想法赶出去。

    她用颤抖的手打开保温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牛奶。她把它放在仪表板上,拿出来一根无花果棒。吃了一口后,她发现自己饿极了。她又吃了三根无花果律,喝了一些牛奶,吃了四。五个绿橄榄,然后把一杯牛奶都喝完了。她轻轻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目光敏锐地看向谷仓。

    谷仓前有一个更黑的阴影,只是它不是阴影。

    它是狗,是库乔。

    它站在那儿看守着我什们。

    不,她不相信是这样,她也不相信她在儿子衣橱里的一堆毯子中看见过库乔的幻像。

    她不相信…除非…除非只是她心灵深处的一个影子相信。但那个影子现在不在她的脑子里。

    她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想看看路在哪里。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它就在那儿,就像她知道没有人会经过这儿。

    上次他们从维克的“美洲豹”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在(那时狗还是好的,她的思想喃喃地说,泰德儿拍着它,笑着,记得吗?)那是一段过去的好时光。

    维克曾说过,五年以前,罗克堡垃圾场一直在3号镇道的尽头。后来那个新的废品处理场在小镇的另一端建造了起来。

    现在,在3号镇道过了坎伯家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路尽头有一个粗链子拦住的地方,在某一段链节上挂着一块标牌: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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