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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05息夫人的故事上 (第3/8页)
鸡。 她可没有客气,抓起肥鸡就大快朵颐起来。 吃得满嘴是油。 远处的人看在眼里,脸上满是笑意,眼中却是心疼。 他一路跟随而来。 看着她吃苦,看着她一面迷迷糊糊地打瞌睡一面走路,看着她在道听途说京城的许多事后,仍然不改初衷地朝京城走去。 这是他所认识的伊人。 也不尽是他所认识的伊人。 裴若尘将手轻轻地放在树干上,透过扶疏的枝脉,透过秋天稀稀落落、飘洒不停的落叶,静静地看着她。 ~~~~~~~~~~~~~~~~~~~~~~~~~~~~~~~~~~~~~~~~~~~~~~~~~~~~~~~~~~~~~~~~~~~~~~~~~~~~~~~~~~~~~~~~~~~~~~~~~~~~~~~ 伊人大快朵颐了一番,在啃鸡翅膀的时候,似乎发现有人在看她。 她抬起头,狐疑地前面的树林望过来。 却只见到几片摇曳的树叶,还有地上留有褶痕的草地。 越是接近京城,局势越发不明朗起来。 炎寒与贺兰悠的婚事似乎真有其事,全天朝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联姻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贺兰雪失踪的样子,他似乎真的在皇宫里,天朝的一切秩序井然。 可伊人知道,阿 雪不在京城,而且肯定身处困境。 不然,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再后来,伊人在走到京城城门外的时候,终于听到另一个消息。 贺兰雪要与冰国女王联姻。 联姻后,贺兰雪将成为冰国与天朝两地的王,礼成后随冷艳回冰国居住几月,朝中的事情由易剑代为统筹。而大婚后,贺兰天安也将恢复天朝皇帝的名号。成年以后可代为分管天朝。 三大国的联姻消息,让京城里显得喜气洋洋。 伊人踏进城门。 京城一切如旧。 做生意的,耍把式的,吆喝声,小孩的喊叫声,并没有因为伊人的缘故而少一分减一点。 伊人本想直接进宫,可也深知现在的模样估计别人也不肯放行,她寻思了一下,决定随便找个地儿先歇歇脚,顺便看看能不能碰见小葵。 一路上,人们还是欢天喜地地讨论着天朝即将举办的两大婚事。 炎寒与公主。 陛下与冷艳。 他们行走匆匆,只言片语,从伊人的耳边滑过。 伊人虽然当了天朝两年的皇后,但一直深居浅出,百姓们对她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有一个性格很好,不擅权不做坏事的皇后,也许是喜欢的,但绝对谈不上爱戴。 舍她而娶冷艳,天朝民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她不像息夫人,影响力那么大。至始至终,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她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伊人低着头,静静地听,没有多大悲喜,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有信,只是信信地走,在走过一个破落的巷子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巷子里有一些坍塌的车辕,那些废弃的木架上,挂着一件小而褴褛的衣服。 伊人看了那衣服半晌,然后走过去,将衣服握在手里。 握着,握着,突然握得很紧很紧,指甲似要潜入rou里。 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那么无助,就好像一个人被丢在旷野里,目之所及,全是烟视媚行、将她视而不见的游魂。 “这件衣服”她喃喃自语了一句,从巷子里冲到大街上,随便拽着一个人衣角,焦急地问:“穿这件衣服的小女孩呢” 那人躲瘟疫一样躲开了。伊人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又藏风露宿,身上确实又脏又臭。 只是,在撞见伊人的眼睛时,那人本打算走来的脚又停住了。 那双眼睛,分明是一对宝石,写满最真实的担忧与期盼。 他低头看了看伊人手中的衣服。 似乎是小女孩穿的衣衫,灰红色的衫裙,看材质,在没有破旧之前倒是大户人家的小姑娘穿的,只是现在已经太破太脏,而且,上面还有一团暗黑色的污渍,像暗红的血迹。 “这个不知道,你问问旁边的店家吧。”那人客客气气地摆摆手,随即一步一张望地走来了。 伊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转了个圈。 到处都是人。 她不认识的人。 她又拉了一个人,拿着衣服,问衣服的主人在何处。 她拉住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有友善的,有凶狠的。 伊人被推得踉踉跄跄,也有人怜悯地扔给她半文钱,摇头低声道“可怜,那么年轻就疯了。” 伊人只是不闻,外面的声音开始模糊,她只是不停地不停地,抓住人,一刻不住地询问着。 终于有人认出了这件衣衫,是在巷子口旁边卖胭脂的一个大婶,看了那衣服一眼,然后摇头道:“我见过那小姑娘,可怜啊。” “怎么了”伊人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前段时间从妓院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年纪小小,才不过三岁,就凶悍得很,几个人都围堵不住,后来,那些人还是把小姑娘给绑住了,衣服也是在那时候挣脱的。” “她现在在哪里”伊人急切地问。 “死了。”大婶耸耸肩道:“我给那家妓院提供胭脂,有一天不小心听说,小姑娘脾气倔得很,成天哭闹,不肯吃饭,后来饿病了,老鸨觉得晦气,随便找了个山沟沟,丢了,估计是死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自己讨生活” 伊人呆若木鸡。 大婶叹息了一声,也走开去。 伊人站了很久,来到这个世上后,她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不真实感。 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人流川息,路过的人嫌恶地挤着她。 伊人全身乏力,好像从出生伊始,就没有这么累过。 她被撞到了一边,然后顺着墙角滑了下来。 双手抱膝,背紧紧地贴着唯一感觉真实的墙壁,一点一点,挪到了巷子里。 手里仍然紧紧地抓着衣衫。 然后,她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忽然哭了起来,哭声不大,可是哽咽着,好像随时都要断掉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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