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人_八两界间的徘徊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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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两界间的徘徊者 (第5/9页)

在他正躲在不知哪个山洞里以冻僵的老鼠为食呢。国王提起黑顿是因为自卑和恼怒使他丧失了理智。要知道黑顿以前正是被他关押起来的呢。

    真复杂。方婷心里暗想,伯爵要攫取夜世界的权力,黑顿要复仇,教宗要防备任何人推翻他还有白昼世界的那一位不知名的大员。

    好了,伯爵对她说,现在你该放心啦。来吧,跟我合作,你只消说几句话就能创造一个新帝国。

    (6)

    吃过两顿饭,睡了一次觉,又打了一次架。伯莱拜尔觉得日子很难过。二号在交手时是真的想杀死他,也许他有点什么理由痛恨伯莱拜尔。

    奇怪的是,交手之后,二号又立刻恢复了常态,冷冰冰地坐回自己的一角,仿佛任何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伯莱拜尔自己闷想了半天,说:你不可能是我的孪生兄弟。我查过育儿院的档案,生我的那位女士只有一次妊娠史,仅生下我一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二号厌恶地说。

    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竟能长得一模一样吗?伯莱拜尔说,你是不是我的孪生兄弟?

    多令人恶心的词。二号说,你不是查过档案吗?没错,那个女人只生了你一个。

    伯莱拜尔说:我们的语言里没有那个词,所以你我只能用女人称呼她。但还有一些别的世界,那里的风俗较为合理,也较为宽容。他们称呼生自己的女人为mama。你知道吗?

    二号说:我快要吐出来了。你是因为在拳脚上打不过我,就想用嘴巴烦死我吧。

    不,我是忍不住要谈谈这些,而只有你的耳朵离得最近。

    那么你转过身去,对着墙角谈吧。也许会有几只蛆虫对你的话感兴趣。

    伯莱拜尔换了话题:你那种能在黑暗中瞄准的面具叫做红外线接收器,对吗?

    我们从不这么叫。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二号对这个还勉强能接受。

    那个女孩子说的。他们那里早就有了。我没听懂,她说红外线是一种光线,这个名字好象跟颜色和长度有关。

    跟什么的长度?

    光线的长度。

    荒谬。二号说,谁能确定光线有多长?它可以是任意长。从光源到光射中的目标的距离就是光线的长度。

    似乎不是那个意思。伯莱拜尔很高兴能用这个话题吸引二号的注意,他说,那女孩讲的是另一种长度,每种颜色的光的长度都不一样。

    莫名其妙,以后倒要去问问她。她叫方婷,不是吗?

    对,她学起任何一种语言来就象从地上捡银币那么容易!

    莫名其妙。二号说。他靠在墙上思考着什么,显然对方婷的事很有点关心。伯莱拜尔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那些残忍刻毒的纹路展开、消失了,露出较为柔和的正常人的神态。

    你究竟是什么人!?伯莱拜尔又不禁问道。

    二号被他的话从沉思中唤醒,他愣了一下,出人意料地没有发怒,只是冷淡地看着伯莱拜尔说:我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不该存在?任何人都有存在的权力。

    二号不和他争,以纯粹讨论的语气说:比如说方婷,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应该存在么?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没她的位置。但她比我好一些,因为总有个地方为她留着一个位子。而我呢?我一无所有。这他妈的都是因为你!他突然又暴怒起来,冲伯莱拜尔大吼一声。

    稍过片刻,他的短暂的怒气就平息了。他说:你问我为谁干事,表面上说我确实在为一个人干事,但我并不真正服从他;我没有主人,我也没有可牵挂的人。我不怕死,我不信宗教,根本不怕地狱我就生活在地狱里,专门为我一个人而设的地狱。你想象得出这种感觉么?

    伯莱拜尔想了想,很坦诚地问:那么你为什么活着呢?

    二号说:只因为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死。况且,你觉得死活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么?

    伯莱拜尔无法回答。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为什么恨我?

    你吞掉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还试图吞掉我本身。二号说,你是个阴暗贪婪的无底洞,你是遮住阳光的黑云。你使我不得不永久地徘徊寻找。

    伯莱拜尔被他话中的激愤之情震住了,情不自禁地问:寻找什么?

    寻找我自己。

    二号的话音刚落,外面就隐隐传来混乱的呼喊声和撞击声。他们两个的感觉都比常人敏锐得多,只听一秒钟就弄清了这声音的性质:有人攻打这座石堡,而且多半已经攻破、冲进来了。

    牢房外面是走廊,他们听到走廊尽头处的金属撞击声。伯莱拜尔想把头伸出铁栅栏外看一看,但伸不出去。他刚要回头跟二号说话,一下重击猛地落到他头上,把他打昏了。

    二号剥下伯莱拜尔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然后把他拖进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脸朝下扔在地上。

    走廊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二号看见两个巨人般的大汉手持刀斧冲进来。他曾在暗中窥见过这些人:他们是神裁大法官的侍卫。他想,大法官果然非同寻常,竟能找到这个地方,还攻了进来。

    大汉们转动着粗壮的头颅,往一间间牢房里望着。二号喊道:我在这儿!

    一个大汉瞧他一眼,点点头,走到铁栅栏边,抡起大斧,寒光一闪,镗地一声巨响,一根铁条被砍断了。他连砍三次,断了三根铁条。二号从栅栏的空隙里钻出去。

    巨人指指趴在角落里的,黑呼呼的躯体。二号说:不认识,可能是以前被关进来的犯人。

    两个大汉拖着二号往外跑,出了走廊,只见外面一片混乱。十几个身躯巨大的汉子正在挥着刀、斧或锯子与安达伯爵的亲兵rou搏。一个神色冷酷的青年立在一角观战。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战斗,是屠杀。亲兵们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见二号被救出来,那个观战的青年忽然吹了声口哨,大汉们猛砍一阵,围成一圈,护着那个青年和二号,一边厮杀一边退了出去。

    石堡外的旷野里,情景更令人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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