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冰_第一辑心灵独白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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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辑心灵独白2 (第1/6页)

    第一辑 心灵独白(2)

    牛蝇。

    林肯身边有个智囊,专与他唱反调,每有决议,必提出严厉的批评。林肯身边的高级官员受不了这名教授出身的老家伙,联名要求林肯将他赶出白宫。林肯笑着讲了一个故事:我在乡下工作时,看见农夫用一匹弱马耕田,他吃喝一声,马才肯走一大步。我发现马背上吐了一只大牛蝇,想帮农夫赶走。可农夫赶紧阻止我说:“幸亏有了这只牛蝇,不然马连半步也走不了。”

    从本质上讲,知识分子就是牛蝇。杜威说过:“思想家只消开始思维时,都多多少少把稳定的世界推入危险之中。”因此,除了林肯这样明智的领袖外,一般以“稳定”为己任的政治家都会伸出巴掌去,狠狠拍向牛蝇。结果可想而知。

    也有少数的例外。曾经说过“知识分子是一切社会的不安定因素”的捷克剧作家哈维尔却当上了总统。不过,哈维尔的总统当得并不快乐,电视新闻里我曾看到他疲惫不堪的神态,反倒不如他的一张在监狱里的照片:目光炯炯,注视着栅栏外的天空。

    牛蝇只能是牛蝇,牛蝇做不了蝴蝶。

    普希金死后。

    沙皇不仅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忧心忡忡,他说。“人民为普希金的死亡而流露出来的悲伤,已多少表现出自由主义者胜利的丑恶景象。”因此,他命令说:“以秘密手段取消各种致敬的表示是政府的责任。”

    编辑克拉耶夫斯基在《俄罗斯残废者报》发表文章纪念诗人的逝世:“我们诗歌的太阳沉落了。普希金在壮盛的年岁,在伟大的中途去世了。”第二天他就被传到书刊审查委员会。主席严厉地斥责他说:“为什么在这个品级既低、又未担任重要公职的人物死亡的消息周围加上黑边呢?这算什么‘伟大道路’?难道普希金是个将军、元帅、部长、政治家吗?写写歪诗是谈不上走伟大道路的。”

    谁在走“伟大道路”?150年以后的今天,强大的沙皇政府已经灰飞烟灭,末代沙皇一家被枪杀在简陋的地下室里,喽罗们就更不足道了。而普希金的诗歌还回响在一代代人的心灵深处。

    北大“文明修身工程”搞得如火如荼。又是宣言,又是讲座,又是新闻报道,大舞台上人人登场。

    “文明修身”并不是什么新发明。1933年末,美丽的蒋夫人鉴于社会道德沦丧,号召开展“新生活运动”蒋介石强调:“如果我们想获得一种遵循礼义廉耻的新生活,那就必须从不随地吐痰做起。”“法古今完人”的蒋先生相信,一旦所有的中国人都不随地吐痰,进厕所小便、用冷水洗脸,将会引起“人的心灵”发生变化,随之国家和社会同样会获得新生。蒋氏又说:“我现在倡议的新生活运动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要使全国公民的生活完全军事化,这样他们可以培养勇敢和敏捷,吃苦耐劳,特别是统一行动的能力和习惯,最后他们就可以随时为国家牺牲。”然而,1934年初,新生活运动便冷冷清清地收场了,留在民间的只有一些并无恶意的笑话—一湘西的农民一直以为“新生活”是个钦差大臣一样的官员,要到穷乡僻壤来盘剥一通,所以紧张了好一阵。60多年以后,北大成了湘西。在学生公寓厕所的大门上,共青团支部贴上“举手之劳,何乐不为?”的标语,宣传便后要冲厕所的真理。没有两天,这条标语便出现了两个修改版本:“举手之劳何乐?不为!”、“举手yin之劳,何乐不为?”蒋先生若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作怎样的反应呢?“蓝衣社出动,将‘凶手’毙了!”

    “文明修身工程”这是当代中国最奇妙的汉语新词。“文明”与“修身”联系起来就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再添了“工程”作尾巴,更是莫名惊诧。何谓“工程”?《现代汉语辞典》中的解释是“土木建筑或其他生产、制造部门用较大而复杂的设备来进行的工作”何谓“修身”按照中国圣贤的说法,修身的根本在于“修心”修身是纯粹个人化的活动。现在,修身却变成了搅拌机和举重机,北大“国学大师”多如牛毛,为什么没有哪位大师出来指出这点小小的误差呢?

    “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古代圣贤说的话。今天那些游走在高级酒店的妓女们,似乎没有哪个是因为“衣食不足”才去卖身的。她们一身的金银珠宝足以大学教授们。

    衣食不足固然不知荣辱,衣食足照样也不知荣辱,这就是人类真实的生存状况。

    文章与老婆。“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这是愚人之论。我的观点是“文章是别人的好,老婆是自己的好。”

    鲁迅说专制令人冷嘲。我却说允许人们冷嘲的专制我愿意为它鼓掌。实际上,专制只允许热颂,冷嘲者的命运便是嵇康的命运。

    严复译的《天演论》中有一句名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存下来的都是优秀分子吗?

    犹太作家皮利磨·拉维说过:“敢于承认一个基本的事实,这个事实便是—一最坏的、能适应的活下来了;最好的都死去了…

    我们这些还能逃生的,作不了真正的见证。我们不但是少数的少数,例外的例外:我们实在只是由于扯谎、幸运或者没有办法沉下去而已。”奥斯威辛是这样,文革也是这样。傅雷死了,老舍死了,通罗克死了,张志新死了…在他们的毁灭面前,谁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当然,我无权苛责活下来的人,活着并不都是苟活。但是,活下来的人已然丧失了承接历史的权利。那么,再相信那些白纸黑字的历史未免是一种虚妄。绝大多数写历史的人,目的不过是为了换取他们短暂的生存。

    哈姆莱特说:“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当我们拥有选择的自由的时候,这还能成其为一个问题吗?

    萨达姆。

    伊拉克电视台晚间新闻播出前,必定先奏乐,歌唱他们的伟大领袖萨达姆,最精彩的歌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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