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月之子_第02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02章 (第2/11页)

说句真心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诠释死亡的意义,或者让死亡变得较容易承受一些。”

    我只想端他的屁股一脚。

    “我不会有事的。”我说,知道自己最好在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之前赶紧离开。

    “我听见自己和一般人说的尽是陈腔滥调,那些话你永远不会在你父亲喜爱的诗篇里面读到,所有我不想对你说那些,所以的人当中只对你特别。”

    我颔首点头,轻轻向后退一步从他手中抽身。“谢谢你,寇克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

    “你没有打扰我,一点也没有,我倒真希望你早点先打电话过来,

    那么我就有办法…拖延。“

    “那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真的。”

    我从地面铺着红砖而且没有台阶的门廊向后退到柱廊下方的柏油马路上,转身背对着桑第。

    他再度退回那夹在里外两片黑暗中间韵大门,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丧礼的事——什么时候举行?如何举行?”

    “不,不,我还没有时间想。我明天再告诉你。”

    正当我要离去时,桑第又问:“克里斯多福,你没事吧?”

    这次我有些距离地面对着他,用一种麻木得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事,我还可以,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寇克先生。”

    “我真希望你早一点拨电话来。”

    我耸耸肩,双手插入夹克的口袋里,再一次转身背离这栋华宅,朝圣母恸子像走去。

    塑像原料当中混含的云母碎片,经晶莹的月光一照射,使得圣母的脸颊看起来闪闪发亮。

    我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不让自己回头去看殡仪馆的主人,我很确定他还在注视着我。

    我一直沿着路往下走,两旁被人遗忘的行道树像是在低声交谈。

    不知不觉间气温已经降到华氏六十度左右。从海面拂来的微风在经过千里重洋后显得更加纯净,只带着一抹淡淡的咸味。

    直到下坡的私人车道将我带离桑第的视线之外许久后,我才敢再回头张望。我只看到尖滑的屋顶和烟囱阴影幢幢地浮衬在星光点点的夜空下。

    我从柏油路面合开改走草地,接下来是上坡,这回我走在有树叶遮蔽的阴影之下。天上的一轮明月仿佛也被胡椒树编人飘逸的长发辫中。

    殡仪馆的回转道又出现在眼前,圣母恸子像和正门的柱廊历历在目。

    桑第已经进入屋内,正门也关着。

    我站在草坪上,用树木和灌木丛当掩蔽体,绕到房子后面。后院有一片很深的阳台,从阳台的台阶拾级而下,紧邻着一座长七十英尺、比赛规格的游泳池,一座占地宽广的砖造西班牙式内院,和富丽堂皇的玫瑰花园——从殡仪馆的公众场所完全看不见这些景观。

    像我们这个大小的城市,每年平均要欢迎两百位新生儿的诞生,同时必须面临一百名市民的死亡。而这一带总共只有两家殡仪馆。

    寇克大概囊括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意——这还不包括占市内业务一半的外县市生意。对桑第来说,死亡就是最好的谋生工具。

    白天时从内院望出去的景观想必令人赞叹:向东极目所及尽是一片绵延曲折无人居住的丘陵,只有零零星星、树干黝黑多节的橡树风姿绰约地散布其中。

    一看见后面透着亮光的窗口没有人,我迅速穿过内院。皎洁如玫瑰花瓣的明月轻盈地漂浮在游泳池漆黑的池水上。

    房屋紧邻着一座宽敞的L型车库,只能从前门进出的L形车库里停着两台灵车和桑第的私人用汽车——除此之外,离正厅最远的这一侧是焚化场的所在。

    我偷偷溜到车库后的转角,沿着L形较短的一侧前进,还好有高大的尤加利树遮住大半的月光。空气中散发着树木的药草香,厚厚一层的枯叶踩在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整个月光湾里没有一个令我感到陌生的角落——尤其是现在这个地方。大多数的夜里我都在我们市区里四处探索,偶尔难免会有

    一些恐怖的发现。

    在我前方左边的昏黄灯光,就是焚化场窗户的位置。我逐步接近,心里非常确信将会有一些怪异和恐怖的情景出现在我眼前,程度更甚于我与巴比。海洛威十三岁那年某个十月夜里所目睹的一切…结果证实我的预测完全正确。

    十五年前的我,就和其他同年龄的小男孩一样具有病态倾向,对死亡的神秘、恐怖和壮烈感到鬼迷心窍。那时候我和巴比。海格威就已经是朋友,我们一致认为潜入殡仪馆寻找丑陋、恐怖和吓人的东西是一件很英勇的事。

    我想不起当时我们究竟期待或希望发现什么,一堆骷髅头?用骨头搭成的阳台?还是在什么秘密实验室里,偷窥面善心恶的法兰克。寇克和他面善心恶的儿子桑第从乌云中唤出闪电,将我们死去的邻居从坟墓里唤醒,然后把他们当作煮饭和打扫清洁的佣人?

    或许我们以为会在玫瑰花园尽头撞见祭祖邪神猝尔虎(Cthul-hU)和涂戈索陀斯(Yog-Sothoth)的荆棘神坛,巴比和我那阵子读了不少洛弗克瑞夫特(H。P。Lovecraft)的作品。

    巴比说我们是一对古怪的顽童;我说我们虽然很古怪,但是和其他小男孩比起来只能算不相上下。

    巴比说或许我说的没错,但是别的男孩长大后便渐渐摆脱古怪的习性,可是我们似乎愈长大愈变本加厉。

    我不同意巴比的观点,和我认识的其他男孩比起来,我并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古怪。事实上,踉某些人相比,我看起来还不算很古怪。

    巴比也是一样,可是由于他很珍惜自己古怪的特质,他希望我也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珍惜自己的那份古怪。

    他坚持他比别从还要古怪,他宣称我们愈是坦承和展现自己古怪的一面,愈能与大自然和谐共处,因为大自然原本就无奇不有。

    总而言之,某个十月份的晚上,巴比。海格威和我无意间在殡仪馆车库的后面发现了焚化场的那扇窗户,当时我们只是被窗玻璃上闪动的火光吸引过去。

    由于窗户开得很高,以我们的高度不足以窥探室内的究竟,于是我们充分发挥游击队秘密侦测敌人阵营的精神,将一张抽木长凳从内院一路搬到车库后面,架在那扇发光的窗户正下方。

    我们肩并肩地站在凳子上,想探个究竟。窗户内侧有一道百叶窗,但是他们那天忘了把百叶窗的叶片阎上,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法兰克。寇克和他的助理在里面工作的情形。

    因为站在室外的关系,室内的光线还不至于亮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