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月之子_第04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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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章 (第4/12页)

最敬爱的护土,痛恨她害我痛恨我自己。

    有时候,没有任何地方比我们自己的意识更为黑暗,就像没有月光的心灵午夜。

    我感觉手心湿黏黏的,手枪的握柄也被手心冒出的冷汗弄得有些滑。

    我决定不再追逐内心的幽灵,再度回到走廊上,没想到一个洋娃娃正在那里等着我。

    这是安政技工作室架子上最大的一个洋娃娃,几乎有两英尺高,它坐在地板上,两脚往外张开,面向着我,浴室对面的那个房门里的灯光照在它身上,那是我唯一还没检查过的房间。它张开双臂向前伸,两只手上挂着某样东西。

    这不太妙。

    我一看就知道不妙,而且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绝绝对对的不妙。

    这种情节若是在电影里,娃娃出现后紧接着就会冒出来一个凶恶的彪形大汉,一个戴着很酷的曲棍球面具的彪形大汉,也有可能戴着头罩,他手里会拿着一把更酷的链锯,或是一把气压式指尖手枪,甚至更要不得的拿着一把大得足以把牛头斩下的斧头。

    我朝工作室张望,台灯的微光依然亮着,并没有人侵者藏匿在内。

    我继续移动,走向走廊边的浴室,里面依旧空无一人,我有点想上洗手间,不过这时候不大方便,我继续移动。

    现在我走到娃娃面前,它穿着黑色的球鞋,黑色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T恤。它手里捧着的东西是一项深蓝色的棒球帽,上面用红色的线绣着四个字“神秘列车”

    起先我以为那是一顶跟我一楼一样的帽子,然后才发现那其实就是我的帽子,我先前明明放在楼下厨房的餐桌上。

    我朝楼梯日和唯一还没进去过的那个房间两处来回张望,心里有数随时会有麻烦从其中一边出现。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从瓷娃娃手里一把抓回我的帽子,将它戴在头上。

    只要灯光和情况正确,任何一个娃娃都可以显出一种诡异和邪恶的特质。但这个娃娃不同,因为我完全无法从它的脸上看出任何险恶的表情,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颈背不寒而栗,就像参加万圣节化装舞会时的感觉一样。

    让我感到最诡异的不是娃娃本身有什么奇怪,而是那份逼真的似曾相识感,它竟然有我的脸,它是模仿我的长相制作的。

    我为此同时感到感动和恐怖。安琪拉对我爱护到能够精致雕刻出我脸上的细节,她竟然能够熟记我的长相,并按照我的样子制作出可爱的洋娃娃收藏在她的架子上。可是,这样出乎意料地撞见一个自己的形象,不禁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原始恐惧——仿佛只要一碰触到这个魔物,我的心灵和灵魂便会立即被困在其中,接着被困在洋娃娃内的邪灵就会趁机占据我的rou体,在庆贺解放的同时,他会假冒我的名义在深夜里啃噬处女的颅骨,吹食婴儿的心脏。

    平常的时候——假如有这种时候的话——我常以生动的想像自娱,巴比。海格威戏称为“脑袋瓜里有三百个马戏团”这无疑是我得自父母的真传,他们聪明到知道人能知道的很少,好学到从不停止学习,洞察力敏锐到能够理解所有的事物都包含无限的可能性。当我还小的时候,他们常阅读米恩(AAMime)和碧尔翠丝。帕特的诗句给我听,当然,由于我很早熟,他们也读唐诺。爵士提斯(DonaldJusJuStice)

    华里士。史帝文生(WallaceSieve。)给我听。从那之后,我的想像力总是掺杂着诗句当中描述的意象:从提莫席。提姆(Ti摸thyTill)的十个小指头到血泊中挣扎的萤火虫。在特别的时候——好

    比今天晚上尸体被输的这种情况——我的想像力更是丰富得替自己壮胆。在我脑袋瓜里的三百个马戏团,所有的老虎都等着趁机谋杀它们的驯兽师,所有的小丑们蓬松的衣服里都暗藏着屠刀和邪恶的心。

    继续前进。

    最后一个房间,检查一遍,确保背后的安全,然后就直接冲下楼梯。

    我有些迷信地避免和那个洋娃娃接触,我往旁边跨一大步绕过去,直接走向浴室对面的房间。是一间客房,里面的布置十分简单。

    我压下帽檐低着头,顶着天花板上照射下来的强光眯着眼睛向内张望,没有看到任何入侵者的踪影。床的两边有侧杆,床尾有一片挡脚板,床罩就从那里塞到底下,所以床下的空隙一览无遗。

    房间里没有可供人进出的衣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长形的、有抽屉的核批木五斗柜,和一个大型的直立式衣柜,柜子下方有两个左右对称的抽屉,上方则是两扇高大的门。衣柜门后的空间大得足以藏匿一个成年人,不管他身上有没有带链锯都容纳得下。

    另外一个娃娃在房内等着我,这个娃娃就坐在床铺正中央,双臂向前张开,就跟在我后面的克里斯多福。雪诺娃娃的动作一样,可是由于它全身被强光笼罩,我无法看清它粉红的小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关掉天花板上的大灯。仍有一盏桌灯亮着当作我的指引。

    我倒退着进入客房,准备随时对走廊上出现的人开枪。

    衣柜笨重地站在我视线的眼角,如果衣柜的门突然打开,我不用启动雷射瞄准器就能用九厘米手枪把门凿出好几个洞。

    我不小心撞倒床,迅速转身,暂时将视线转离门口和衣柜,上前勘察床上的娃娃。它向上张开的手掌心上各有一只眼睛,不是手工绘制的眼睛,而是人眼。

    衣柜的门依然静静地悬在门轴上。

    走廊里除了时间的移动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刹那间,我整个人就跟骨灰坛里的灰烬一样动弹不得,尽管生命依然在我体内流动,我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高速不停跳动,再也无法维持先前温和的运转,就像笼中的松鼠般朝肋骨的骨架晕头乱撞。

    我忍不住再看一眼那双小手上供奉的眼睛——血淋淋的棕色眼珠,像牛奶一样湿润轮滑,赤裸裸的双眼露出既吓人又惶恐的眼神。

    我知道那双眼睛最后见到的事物是一辆应他手势在他面前停下来的白色厢型车,然后是一位理光头戴着一只珍珠耳环的男人。

    但是我十分确定,此时此刻,在安琪拉家里,我所面对的绝对不是那个光头先生,这种玩躲迷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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